第二十七章 回忆中的对白
我清楚的看到荧幕之上的景色突然开始倾斜，那种感觉，对于我来说，是如此的熟悉。我更是在这一瞬间，伴随着景色的倾斜，一起被吞噬在其中，再度化身为亡灵，目睹着一切的发生。一个黑色的漩涡，突然悄无声息、凭空出现在一个小巷之中，雨晴的身影更是直接从黑洞之中，跌落出来，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那种感觉，就好似恶魔觉得这食物并不合自己的胃口，给强行的吐了出来一般。
“动起来~~求求你~~动起来，寒还在等我~~”雨晴全身血淋淋的趴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着，就连想要活动一下手指都显得困难。但是雨晴却不停的对着自己喊道，手指快速的活动着，一点点的开始重新掌握自己的身体，双手苦苦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让自己站起来，可是却只能以失败告终，而且每一次利用手苦苦支撑身体，都会让大量的鲜血，从手臂上裂开的口子中不停的向外喷涌。焦急的神色更是在雨晴脸上一览无遗，雨晴不停的用着手敲打着自己的双腿，渴望它能够再点回复直觉，好让自己重新站起来。
“够了~~不要再起来了~~”看着一次次失败告终，不停的让自己的脸庞和大地亲密接触，嘴巴里都不知道已经吃了多少的泥土，却一直不肯放弃的雨晴，鲜血更是早已经染红了雨晴身体下的这片土地。那种痛苦挣扎、孤立无助的样子，真是让人看着都心痛，多么想要劝劝她，放弃吧，你这样只会更痛苦。我更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伸出手想要阻止雨晴继续这样强硬行事，口中不停的喊道，渴望她能够听到我的身影，不要再如此折磨自己。
“拜托了，动起来~~”我只是个亡灵，我的话语又怎么可能被雨晴听见。她依旧不停的用着自己的手，敲打着自己的双腿，渴望着它们能够早点恢复知觉，让自己动起来，一次次的尝试站起来，一次次的跌倒，那双手更是完全被鲜血所淹没，在涩涩的风中，更是不停的颤抖着，雨晴看着自己的双腿，更是恳求的说道。
“够了，真的够了~~”看着雨晴在地上，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大腿，不停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模样，我的心真的快碎成一片一片了，那种强烈的愧疚感，更是压迫的我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的，我更是下意识的跪倒在雨晴的面前，恳求着雨晴，不要再站起来了。与其如此这般折磨雨晴，我宁可选择，雨晴不要去救我，不要为我受这样的罪。
雨晴那坚定的眼神，清楚的告诉我们，她是不会就此放弃的。其坚定的信念与恒心，看的刘教授和雪雁，都深深的自叹不如，被其折服，试问在此等重伤的情况之下，自己？或许更多的人，能够像雨晴这般，不肯放弃，一直挣扎吗？答案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存在，那就是否定。雨晴好似也知道，自己这样是没办法快速的站起来，不由的用着自己血淋淋的双手，死死的扣着地面，一点点的拖动自己的身体，在地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拖痕，奋力的爬到墙角，想利用墙面，让自己站起来。
“衣服都脏成这样了，估计寒看到了，又要说我了。”我就只能默默的看着雨晴，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近乎将自己的所有手指的指甲、表皮都扣烂了，总算是借助墙壁，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那种好似一阵微风都能吹倒的样子，看着着实是让人担忧。可是雨晴却并没有理会这些，强烈的虚弱，让她不由的闭上了双眼，深吸了几口气，仿佛想方设法让自己能够再坚持一段时间。雨晴看着身上被泥土、污垢、鲜血所覆盖的洋装，眼神之中流露出可惜的神色，嘴角也不由的撩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
“笨蛋，我怎么可能舍得说你~”听到这话，我也是一愣，没想到在生命近乎尽头的时候，雨晴都还在想着我。此时嘴角洋溢的那一抹笑容，更是将此时雨晴的内心所呈现的淋漓尽致，让人清楚的感觉到，她正在回忆着自己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时光。而这段时光之中，正好有我。只不过此时，我却没有半点高兴、激动、欣慰、自豪的感觉，有的只是无尽的悲伤、痛苦、愧疚，看着雨晴，我下意识的说道。
“肚子饿了，好想早点结束这一切，好想再吃一次寒做的饭。”不知道为何，雨晴却突然哭了起来，那双眼睛之中清楚的写着不甘心和眷恋。雨晴深知自己已经到了死亡的尽头，自己的生命也仅剩无几，明明什么事情，对自己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可是为什么？脑海之中，那熟悉的身影，却怎么也挥之不去，那种不愿意就此离去，不愿意松开手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面对死亡是如此的不甘心。雨晴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小巷，口中默默的说道。
这一刻，我更是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和雨晴在一起的时光，哪一天雨晴突然的消失，近乎让我奔溃，可突然回来的雨晴，第一句话，却又让我哭笑不得。我们的时光之中，这一句“肚子饿了~~”更是成为了我们连接的纽带、沟通的桥梁。曾今的一幕幕，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无法忘怀。
“恩，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拜托了，求你回来~~”这一刻，我的心痛的难以呼吸，走到雨晴的面前，渴望着能够让雨晴看到我，更渴望着雨晴能够听到我的声音。即便是我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声音更不可能传入雨晴的耳朵里，但我依旧没办法止住自己的幻想。幻想着现在自己就是在与雨晴面对面的谈话，跟随着雨晴的节奏，下意识的说道。
“虽然做的味道很难吃，样式也难看，菜式更是简单~~但我真的好想再吃一次。因为你做的饭里，永远都能让我感觉如此的温暖、如此的亲切。”雨晴突然笑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不由的用手擦去眼角滑落下来的血泪，带着丝丝调侃的意味说道。虽然话语显得那么的轻佻，但是那话语之中的情感，却是如此的沉重。
“对不起。但是只要你愿意回来，我愿意努力去学，努力去做，一直做到好吃为止。”听到这话，我也是一愣，雨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些。每次我做的饭菜，雨晴依旧是狼吞虎咽的将它们全部吃完，给我的感觉，似乎雨晴根本不知道区分好吃与不好吃，只要能填饱自己的肚子就够了。但现在听到这话，我才明白，原来雨晴并不是不知道我做的饭菜有多难吃，而是她用着另一种方式，在品尝着我所做的饭菜。看着雨晴那脸上的笑容，我也笑了，只不过那笑容是如此的违心和悲伤，口中更是带着淡淡的哭腔说道。
“明明已经多活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满足了才对。为什么？为什么这眼泪却停不下来？为什么一想到你，就止不住的心痛？为什么内心之中如此的眷恋和不甘？”伴随着想起了曾今的一幕幕，雨晴再也没办法止住自己的思念，身体更是剧烈的颤抖着，一颗颗的血泪犹如两条璀璨的血色瀑布，悬挂在雨晴的脸上。不论雨晴如何努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思念和牵挂，不让自己流泪，可是这眼泪就犹如黄河决堤了一般，一泻千里、延绵不绝，雨晴更是充满了不舍和眷恋的说道。渴望着如果这一刻都没有发生该多好，渴望着能够重新和我回到那属于自己两人的小天地之中，继续生活多好。那时候自己绝对会倍感珍惜所过的每一分每一秒，让它去填满自己内心之中的空缺。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我能再有点用的话，或许你也就不会因为救我，牺牲性命，也不会在此哭泣了。对不起~~对不起~~”看着雨晴那强烈的不舍和牵挂，我知道此时的雨晴，是多么的想要活下去。可是在自己的生命和我的生命面前，雨晴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自己来救我。我的心好痛，同时也好狠自己如此的没用，如果我能再强大一些，或许就不会死，雨晴也就不会因为救我，而牺牲自己的生命了。看着雨晴，我无比愧疚、自责、不停的向着雨晴道歉，渴望着她能够原谅自己的无能，渴望着自己的内心能够接受自己的无能。
“寒，当你醒来以后，或许你还会记得我们所发生过的一切。但你我希望你能把这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梦，把我遗忘掉，那它跟随着我的死亡，一起磨灭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吧。我不想你继续思念着，不想你永远的活在悲伤和痛苦之中，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为我付出那么多，而我却无以回报，我只能自私的将这一切的罪责都带走，让你回归到你的生活之中，对不起~~。”涩涩的冷风吹过来，刮不走悲伤，带不去思念，无数的话语在雨晴的心头，渴望着能够说给我听，但是现在都太迟了，这些话也只能伴随着自己的死亡，一起腐烂在肚子里。雨晴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了看有些寂寞的夜空，月黑风高，毫无办点星辰的光芒，整个天空，就像是一场黑幕，正要为这场大戏，拉下谢幕的帘幕。雨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自己也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深深的凝望着天空，祈求着说道。
“笨蛋，怎么可能忘记。即便是活在悲伤和痛苦之中，我也不会选择忘记你。如果我们的一切，注定是一场梦，那么就让我永远的沉醉在有你的梦中，不要再醒来。我可以原谅你的自私，原谅你的一切，但我却没办法原谅你说对不起。因为那是我该对你所说的话。”听到这话，我清楚的感受到了，雨晴救我之时，所想要表达的祝福和期盼。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去接受这份祝福，没办法选择忘记雨晴，去过幸福快乐的生活。没有你，我的生命怎么可能会幸福，我不由的对着雨晴吼道。
“忘了我吧，虽然这个选择，可能对你有些残酷，有些痛苦。但我希望，你能默默接受新的一切，去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你我本不该相遇，是我将你拖入了这个恐怖漩涡之中。那么也请原谅我，再自私的将你从着漩涡之中推出去。”雨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着眼前那幽深的小巷，一步步的超前走去，口中更是带着诀别之意的说道。
“不~~不要~~”看着雨晴在自己的面前，一步步的远去，那种渐行渐远，无法挽留的感觉，是那么的让我心痛，我拼命的伸出手，渴望着自己的手，能够抓住那离去的身影，可能能够换回她的转身，不甘心一切就这样结束。
“我是疯了，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像现在这一刻这般疯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的脑海里满满的全部都是你，我没有办法让你一个人离去，更不愿意松开手，我怕，我害怕松开手，你会消失不见，我怕我会再也见不到你。”
“我不在乎，就算是只见过一面也好，至少你我曾今交叉过，这就足够了。我只知道我想和你一起面对你所谓的世界，想要走进你的世界，想要帮助你，如果你的结果是死亡，那~~~我愿意陪着你。”
“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的身边，绝对不会让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即便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
……
那些曾今我所说过的大话，我所许下的承诺，竟然同时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以及正在离去的雨晴脑海之中。我们默默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却感受到不一样的情感。雨晴觉得这曾今的每一句话，都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苗，驱散夜的寒冷，心灵的寂寞，在这“死亡”的道路，无数次的为自己点亮一盏盏希望的灯火。在自己着渺小的声明之中，有那么一个人，总是默默的为自己付出着，奋斗着，去一次次的证明自己的承诺，直到最后，都无怨无悔，这个人值得自己去爱，即便是已经来不及去表达，但雨晴也清楚，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身影，自己也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即便不能和他在一起，即便是未来将会被遗忘，雨晴也无怨无悔。
而我则是被愧疚、自责、懊悔，所吞噬，回想起自己所说的一句句大话，这些话在我的耳边，是那么的嘲讽，仿佛在指责自己的渺小、狂妄自大。即便是自己努力的想要去实现，去证明，但结果就是，自己依旧失约了，依旧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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