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分析这世间的运转，这让碧河有些愣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应对。
想要反驳什么，又觉得雷格说的是对的。
所以地府那个最强大的人物，或者说是魂魄，到底是好还是坏。
看他面目，倒不像是坏人。可他不管冯珍珠等人抢夺功德珠的行为又有点儿见死不救。
猛然想起冯珍珠之前说的话，她说在这世上太久了，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了。
她来到这时间也不过百来年，她从未想过这么深层次的问题。
看向雷格，如果说刚刚从医院出来的雷格看起来满身散发着圣光的话，此刻的雷格，更像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光芒，试图与黑暗融为一体。
这让碧河心口一紧。
“如果事实真像你所说，其实上仙根本不想让人类成仙，他阻止你的方式就是让你越来越年轻地死去，总是没办法修够第十颗。那是不是代表着，如果这一世，你没死的话，你就可以成仙了？”
碧河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她猛然感觉到包里的木牌在发热，而当她开口说话把建议提出来的时候，木牌已经消失了。
双九明显是不想参与她现在所说的疯话。
雷格看向眼睛发光的碧河，希望顿时升起，“这样可以吗？”
碧河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但我们可以一起从长计议。不过，你得答应我，你不能最后心灰意冷把你的功德珠送人。”
“你什么意思？”雷格不是很理解。“我修的功德还能给别人？这种事竟然能发生？那接受功德的人都没做过好事，怎么可能就凭白受下这么多功德，这也太扯了，那假如那些坏人知道了这件事，好人岂不是没活路了？”雷格越说越来气。
碧河虽然也觉得这个设计很扯，但她毕竟是个小人物，啥也不了解，或许，冯珍珠了解得更多。
“走，我带你去找冯珍珠。”
说完，碧河带着雷格开始往巷外走，谁知道刚走出巷子口，就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警车，定睛一看，里面坐着的不是王白石是谁。
这么正大光明的跟踪，也就只有他做得出来了。碧河直直地迎了上去。
来到车窗口，碧河还没来得及敲，王白石就主动将车窗摇下来了。
只见他戴着墨镜，穿着便服，也没有开警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人员随时准备打劫谁呢。
“好巧，因为雷格死去的消息在网络上一传出来，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以及各大媒体就跑到医院来围堵，我们受命过来维护治安。避免闲杂人等进入。”
似乎是知道碧河要己为什么在这里，王白石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理由说出来，甚至还指了指旁边的建筑，“这里是医院后门。”
碧河随着他的手看过去，他没有说谎。
“大晚上你还戴着墨镜干什么？”碧河没打算纠结他为什么在这里，她只是觉得他此刻很搞笑。
王白石有些尴尬，他装逼好像过头了。
假装咳嗽了一下，王白石取下墨镜，看向碧河。
他的眼神停留在碧河身上，根本没有转移过，就像是在他眼中，此刻真的就只有碧河一个人。
碧河偏头，看向雷格，雷格伸出手，在王白石的眼前晃了晃，他竟然没有眨眼。
要知道，雷格伸出的左手，可是戴着闪闪发光的功德珠啊。只要是碧族人，但凡听过功德珠的事，都不可能假装没看见。
除非他真的不是碧族人，不过不是碧族人的话，为什么冯珍珠会在自己面前提起王白石。
与其在脑子里猜测，她想了想还是直接开了口，眼里带着像是审视又像是怀疑的目光：“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认识冯珍珠，而且从她的口中，你们似乎很熟。”
“我跟谁不熟？”回过神来的王白石笑得坦荡，“咱们做警察的，跟谁都得打到一片，管你是人是鬼，能支持我工作的，都是朋友。”
每次看着王白石嬉皮笑脸的模样，碧河就来气，就像是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事很重要一样。在碧河的想法里，任何事都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对于这种游走于好和坏正和邪之中的人，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对付。
不像‘“人就远离，好人就亲近”这么分明。
“她怎么支持你工作了？”
“支持可大了。”王白石突然拿出一个日记本，开始翻着，“7月7日，冯珍珠发现一起打架斗殴案，其中一个被打死了都没人知道，要不是冯珍珠通知我，我甚至都抓不到那群小孩子。6月27日，某出租屋内，一个女孩被奸杀，那个男的得手之后并没有立马逃走，反而留下来清理现场，要不是冯珍珠通知我，我们可能根本赶不及去抓那个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在逃多年的□□犯。5月……”
“行了。”碧河不想和他多扯，不想管为什么冯珍珠会多次多管闲事及时通知到他，也不管想管王白石都不考虑一下为什么冯珍珠会提前知道这些事，她现在只想知道地址，“把她地址给我，我找她有事。”
王白石听此，手中的日记本掉在了地上，他缓缓地捡了起来，这会收敛了神情，一脸严肃地说：“你这是打算自己送上门去？”
他是看着她的目光说的，但是她却觉得王白石说的不是她，而是在意指雷格。
碧河忍不住看向雷格，是在向他询问敢不敢冒这个险，只见雷格反问道：“你跟这个叫冯珍珠的女人有仇？她对你会有人身安全上的威胁吗？如果有的话，我们还是别去了。”
只见碧河站定，灵魂出窍后和雷格对话着：“我俩没仇，但她就是我说的那个拿了别人功德珠的人，不过你别担心，只要你不是真心赠送，没人能把你的功德珠拿走。”
这是她在幻想里所了解的事实。
“如果你觉得她知道更多消息的话，去找她不是唯一的出路吗？当然，前提是你想的话。”雷格说话，似乎总是把别人放在首位。
碧河的灵魂回到自己的躯体，在外人看来，她也不过就是出神了几秒钟而已，但她不确定王白石能不能看出她刚刚做了什么。就算她质问他，他也不会说，毕竟他要是想要告诉自己，早就坦白了。
碧河重复了一遍：“地址给我。”
“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地址。”
说完，王白石就坐回了车里，在关上车门之前，他笑着说道；“我倒是知道你家地址，你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我也下班了。”
“别上车，车很危险。”雷格可能还有点儿后怕，毕竟自己是出车祸死的。
碧河点点头，伸出手拍了拍雷格表示安慰，随即对着王白石开口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知道怎么回去。”
王白石撇嘴，将将警车的警报拉响，呼啸而去。
“他是谁？”雷格有些好奇。
“简单的身份就是处理你这场事故的警察，深层次的身份我猜测是也是碧族人，但他死不承认。”碧河简单说完，就开始朝马路上走，路过医院的时候，看到一大批警察和记者以及围观群众。
那群围观群众中，不少举着“好人雷格”的牌子，哭声震耳欲聋。
“你认识他们吗？”碧河忍不住问道。
谁知道雷格却摇了摇头，“做好事的第一要义，不就是不管是谁都要伸出援手吗？我也不奢求回报，自然不会管我帮忙或者救的是谁。在我眼里，大家只有一个身份，就是人。”
碧河对他的话自然是赞同不已，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样的人都不能成仙，难道这仙人们都眼瞎了吗？
两个人很快就回到了碧河的家里，她住的人单人公寓，空间不大，但放的东西倒是挺多，大多都是一些老旧的书籍或者其他物件。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老旧的博物馆。知道的，识货的，肯定以为碧河很有钱，毕竟这些东西都是一百多年前的真品，那些书籍也是最早简体字实行之后印刷的第一版，藏品价值极高。
雷格已经有了所有前世的回忆，所以并没有被惊叹到。
只见碧河坐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发现页面还停留在碧恒的直播上，只是现在直播变成了录播，碧河点击播放，发现进度条还剩三十分钟。
“你也来看看，这是碧族人自发组织的助乐教，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么个组织，冯珍珠就是他们之中的一员，说不定这个领头的碧恒知道得更多。”
碧河招呼着雷格，刚准备起身让雷格坐下，又想到他已经没有实体了，于是问道：“你不介意站着看吧，反正你也感觉不到身体僵直什么的。”
雷格笑着说没关系。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电脑屏幕。
“我相信最近很多人都听说了功德珠可以转赠这件事。我也知道很多碧族人在领灵的过程中，产生了诓骗灵魂自愿赠与自己的事。我首先申明，虽然都是碧族人，但是他们的行为是需要受到谴责的。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身为助乐教的一员，我们绝对不能做诓骗人功德珠的事，那是别人辛苦几百年得来的东西，我们一定要尊重别人的辛劳。我创造助乐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都开始修行，自己成为功德修行者才是正道，靠别人的功德珠是要遭报应的。”
碧恒的语气稍微拔高了些，透露出些许义愤填膺。
“而且，功德珠拿到手也没有什么用，你虽然能戴在手上，但是只要你去地府，别人就知道这不是你的，因为本人的功德珠是在左手，靠近心脏的位置，而被人赠予的，是戴在右手。就算你灵魂出窍，想要取下来戴在左手也不可以。”
听到这里，碧河忍不住想起冯珍珠左手有四颗，右手有两颗，那不代表着，左手那四颗是她自己的？
可她明明记得，冯相公当时给她戴上去明明是右手啊。
不过，既然冯珍珠现在已经有了仙力，那她能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了。
“那为什么那些人还要诓骗别人的功德珠呢？”观众席下突然有人开口提问。
“因为传说，功德珠里有无限仙力，得到功德珠的碧族人可以成仙，但假如真的那么容易的话，你们不早就听到许多碧族人成仙的故事了吗？但事实证明，没有一个人成仙，不是吗？”
“那冯珍珠呢？”男子不死心，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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