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宁国侯府内上下热闹非凡,侍女小厮来往匆匆,大公子战胜归来,是无上的荣耀,传了口信,将要回府,府内一片喜气。
门口望风的小厮远远看到秦良精神勃发的骑在马上,立即跑去通知老爷。
王氏和宁国侯早已在前厅等着了,王氏不停的拿帕子拭泪,看的宁国侯一阵心疼,手不住的拍着王氏。
虽然提前几天府内就已经知道秦良战胜得归的消息,可此时此刻他真真切切的回来了,王氏的心才落到了实处。
秦瑶自萧氏死后,也是许久没有出自己的院子了,今日趁着秦良回府的机会也出了门,刚到前厅就见到秦桑情绪不佳,垂头坐在一旁。
她昨日也听说了圣上的旨意,刚觉得松了口气,这一世秦桑和林砚注定有缘无份,今日又看到秦桑如此表现,心中不禁高兴,看来是没错了。
秦桑见到下手处的位置有人坐下,转头看去,秦瑶脸上没来及收回的得意就这么被看的一清二楚。她心中迷惑,她这些天都没想通,为什么秦瑶要将自己推给林宇,毕竟那个时候,时局还没有变化,林宇还是大家心里最宜承继大统之人。
按说萧氏母女都是一路心思,就是往上爬,害王氏是这样,给她下药也是这样,只有在林宇这件事上,她完全看不明白秦瑶图的是什么。
秦桑目光凝滞的有些久了,王氏怕她沉不住气,轻咳一声,将她的注意力转回来。
秦良和林砚跟着小厮进了前厅,王氏看到立马站了起来,拉着秦良不肯放手,想看看他是否有受伤。
秦良也由着母亲查看,他出去的这段时间也清楚父母在家中会如何的担心他,他第一次脱离了父亲,自己带兵,出发前自己也有些忐忑,幸好有显玙从旁协助,他们才得以如此驯服的胜利回京。
想到此处,秦良拉了拉母亲的手,看向一旁从进来就悄无声息的少年,想着他无甚背景,虽是得了官爵,可往后的京中怕是也不好办事。
“父亲,母亲,可还记得这位?”
宁国侯从少年进门就注意到了,儿子每每寄送家书,都在信中夸赞这个少年的神鬼用兵,,心中暗自赞叹,只是不知道他只是在侯府中做些粗活,是怎么懂得这些兵书阵法,心中的疑惑此时也问了出来。
“你二人先坐。”
王氏不舍的松开手,引着秦良坐到女儿对面,秦良却拍了拍林砚,示意他坐。
宁国侯看了满意的点头,按照儿子的说法,这个林石是在军中立了大功的,此次怕是比自己儿子的功劳还要大些。
“林石,你往日在府中做管事之职就做的很好,上手也快,府中之人无不夸赞,没想到上了战场也是个如此优秀的人才,只是不知你是如何懂得这些?”
林石恭敬的起身,宁国侯却挥了挥手,慈爱的看着他,让他坐下说。
“林石自小就爱看这些,有了钱也多是买些军事策略来看,久而久之就懂了些皮毛,此次也是侥幸。”
宁国侯赞赏的笑了,没想到林砚少年得志也完全没有一丝傲气。
秦瑶看着二人一来一回的说话,林砚的眼光却丝毫不曾放在她的身上,也难免有些心急,纠结了一下也开了口。
“父亲,瑶儿从小耳濡目染对军事谋略上的事情很感兴趣,不知道待会可否与林公子略微探讨一些。”
听闻此话,秦桑一直毫无反应的脸,有些了细微的变化,方才还在困扰她的事情好像找到了思路。
林砚眼角的余光一直关注着这边,自从他进了门,桑桑就不曾抬头,此刻些微的变化在他不安的心里吹起微波,看着她露出的一截细白颈项,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不止是秦桑,在座的几人都感觉出了秦瑶的不对劲,她一向在这种场面上不说话,今天却突然开口,箭头直指林砚。
王氏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林砚止住了话头。
“二姑娘喜欢的林石并不精通,怕是不能满足二小姐想要探讨的心愿,且林石方才也说了,这次只是林某侥幸,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秦瑶被堵住了话头,心下不满,又不好发作,只得挤出笑容,温顺的点头,脑子里却在转着其他说法,林砚如今已经立下军功,这比前世早了许多,只怕不日就要被认回东宫,她必须得想个办法接近了林砚才好。
秦桑一直悄悄关注着秦瑶,她脸上神色的转变一丝不露的落入秦桑眼中。
她之前怎么没想到,秦瑶,或许是喜欢林砚的。
少女嘴角爬上一丝了然微笑,原来她受得林宇的骚扰,都是因为他们俩,她的目光移到林砚脸上,正好碰到林砚的眼神,那双眼睛里蕴含的感情比上一次见面时多上了许多。
秦桑迎着林砚的目光,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
这一生她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要再为人暗害,羞辱。
而面前这两个人,前世她的痛苦来自林砚,痛到她选择了死亡,而这一世,秦瑶却害的她差点被林宇侮辱,失了清白。
现在的情况,让林砚主动远离她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她来主动出击了。
想着便开了口:“今日大哥回来,怎的也不摆桌酒席,如今大周的两大功臣都在这里,桑儿先去安排,哥哥和林公子先坐。”
宁国侯点了头,林砚看着秦桑目不斜视的神情,心中的不安加深了些。
少年斟酌了一下,站了起来,开口道:“林石原先是侯府管事,这些事情做的也熟了,不如让我去帮着小姐安排,也更快些。”
门廊外,秦桑走在前面,林砚跟在身后不发一言,心中不安越发深厚起来,疾走两步,上前抓住了少女的玉臂。
秦桑的身体被转了过来,手掌放在少年身前假意推拒,面色粉红,在深秋的萧瑟中,灿若桃花。
“此处有人!你怎可如此。”
少年仔细瞧着她的神情,少女眼睫微敛,遮住了瞳仁,手中假意推拒的动作也更添娇羞,林砚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桑桑方才一眼也不舍得看我,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欢我这张脸了。”
秦桑这才想起来抬头看了看少年的面容,他今日并未易容,方才在前厅却没人问,父母亲不问可能是因为之前林砚职位不高,印象也不深刻,哥哥倒是可能知情了,而秦瑶,这么急着与林砚相处,却也没流露出惊讶。
这件事情可能还有其他隐情。
想通了关节,秦桑的神情越发娇媚起来,伸出小手指轻轻勾住林砚,“显玙怎会如此想,在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你更让我喜欢,方才父母亲都在,我哪里敢看你,只怕看一眼就忍不住一直看了。”
林砚身处甜蜜的漩涡中,自然无法分辨秦桑话中的真假,只觉得她的每句话落在耳中,进了心里。
没等到少年的回应,秦桑接着道,“快些走吧,还等着安排酒席。”
转了身,少女不露痕迹的抚上自己的胳膊,想要抚平刚才起的鸡皮疙瘩。
自昨晚在梦中看清了那个邪性男子的面容后,今早起来,她往日的梦境都在眼前一幕一幕的显现,富丽堂皇的东宫里,那个巨大的笼子锁着她,而笼外,拿着金质钥匙的男子身影赫然与林砚重合。现下与他多亲近一分,她都恶心的想吐。
跟在她身后的少年张口欲问昨日的旨意,看着前面婀娜聘婷的身影,想了想浅笑着摇头,何必烦扰她,如今既然桑桑的心思在他这里,这些其余不该发生的事情,自然要他来解决,不让她烦心才是。
大周帝是想将他的心踩进泥里,让他的世界再也见不到光,只能对着高位的皇帝摇尾乞怜想要换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地位。
可笑。
前厅里的秦瑶坐在椅子里,看着眼前的父慈子孝,屁股下像被针扎一样,林砚跟着秦桑走了,现下不知如何,她心里不胜烦躁,只得开口,求了父亲也去了花厅。
待到厅里只剩父子三人,秦良开口问道:“听闻箫姨娘前些日子殁了,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我看二妹妹倒一点不悲伤,可是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氏看了眼身边的夫君,声音尽量平静:“哦,得了疯病,这病势来得急,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治不好了,就殁了。”
秦良听了,总觉得母亲话里有话,又见堂上二人提到此事,神色皆是不好,只得按下不提,说起了在营中的趣事。
另一边秦瑶带着侍女匆忙赶到花厅,想要找机会趁着秦桑不在跟林砚说些话,只见二人一脸平静的整理着酒宴用品,好不亲密。
秦桑抬眼看到秦瑶站在门口,又看了眼认真给她挑着杯子的林砚,心思一转,上前拉住秦瑶,往方才她站着的地方带。
林砚连眼皮也没抬,自小他的眼中就没有其他女子,如今更是。
秦桑假意亲热的把秦瑶往林砚身侧推了推,自己反而站在林砚对面了。
“妹妹也过来了,我与林公子在挑选待会要用到的器具,你也来帮着掌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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