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防盗·Chapter 3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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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出门,崔景行就问许朝歌:“你最近见过曲梅?”
许朝歌头皮发麻,说:“哦。”
崔景行问:“吵架了吗?”
“没有。”
“打架呢?”
“也没有。”许朝歌不满:“为什么我一见她就要非得要吵要闹?”
崔景行语气肯定:“那一定是聚在一起说我坏话了。”
女人只有在批判同个男人的时候,才会不计前嫌,达到空前的统一。
许朝歌偷偷看了他一眼,小声:“没有。”
“哼,当我三岁小孩呢,真话都写在脸上了。”
崔景行摸宠物似地把她头发一阵揉,许朝歌笑着钻出来,抓着他衣襟打岔:“你跟那警察怎么扛上了?”
崔景行勾着唇角,噙着讥诮的笑意道:“……他也配。”
许朝歌更加好奇:“说说嘛!”
崔景行说:“没什么交情,一共麻烦过他两件事,办的都不算漂亮。他倒是一肚子牢骚,大概觉得我仗势欺人。”
“宝鹿跟我?”
“还有谁能比你们更让我头疼?”
提到孟宝鹿,许朝歌总觉得心里压着块放不下的石头,沉甸甸的。
孟宝鹿的房间一直被打扫得很是干净,摆设格局都维持着她走时的样子,她盖的被单定期换洗,衣服鞋子有专人保养。
崔景行虽然嘴上不说,却时常站在孟宝鹿的房前发呆——许朝歌因此知道,他其实也一直记挂着她。
想来也是如此,他是她的叔叔。
一次,许朝歌实在没忍得住,询问崔景行究竟是孟宝鹿哪边的亲戚,她为什么会一直跟着他住。
光听叫法当然应该是爸爸那头的,可两人的姓氏不同,如果说是妈妈那边的,似乎称呼又有点不妥。
她更是记起了吴苓那天的样子,略带嫌恶的,口吻不齿的。若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态度应该截然不同。
这问题,崔景行肯定不止回答过一次,很快地回答道:“是一个远房的亲戚,家挺远的,这房子正好离你们学校近,就辟出个间房间给她。你没搬来之前,其实我很少过来。”
许朝歌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他犯了烟瘾,从孟宝鹿门前走过去,走去露台上抽烟。许朝歌跟来的时候,他作恶地往她脸上吐了口,穿过那道乳色烟雾吻她的脸。
许朝歌被弄得一阵痒痒,笑着说别闹。
崔景行拿夹着烟的手勾住她下巴,说:“之前总有人误会我跟她的关系,觉得她是我养在家里的……根本没有的事,你要是听到这种闲话,别计较。”
他没说全,许朝歌也懂了,回道:“我没这么想过。”
他笑,眼里却带着淡淡的愁绪:“宝鹿身世挺可怜的,所以我一直想尽可能地对她好一点,过犹不及,越长大越不像样。”
许朝歌想到曲梅跟她说过的,问:“她跑过好几次了是吗?”
“嗯,她心地善良,人又单纯,有个对她稍微好点的,就恨不得给他掏心窝子。吃了几次亏,也不知道攒点教训,我没办法了,难不成给她装脚链?”
许朝歌从他手里抽下烟,踮脚亲了亲他皱起的眉心,说:“景行,她过得很好,放心吧。”
崔景行这时候拍了拍许朝歌肩膀,说:“疯了两天,送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还得排节目,期末考试你挑的什么角色?”
“跟之前的几个差不多,他们现在喜欢给我挑那种带点坏的。”许朝歌问:“我回去的话,你也一道回去吗?”
崔景行说:“不了,我留下来陪陪我妈,跟你打个招呼,今天晚上也不回去了。这两天她病情不太稳定,等好点了我再回去陪你。”
许朝歌一个劲摇头。
“听话,就几天的事,等你暑假,带你出去玩阵子好不好,你喜欢哪个国家,我立刻让小许去安排。”
许朝歌还是摇头,赶在他变脸之前,她说:“我留下来陪你。”
崔景行不屑:“折腾,回去睡你的去!”
许朝歌已经风似地从他旁边绕过去,一溜小跑着往电梯跑。她是铁了心要跟他唱反调,赶在他进入前门按下行,门关的一瞬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崔景行冷着脸赶到吴苓病房时,许朝歌已经坐在她床边,连哄带骗地说:“阿姨,这几天我都留下来陪你好不好,我担心你,也担心景行。”
吴苓身体虚弱,连带着声音都轻得几不可闻,还是打起精神跟她逗趣:“傻孩子,为什么要担心小行?”
许朝歌朝后看了他一眼,笑容灿烂,装模作样地笼着嘴小声:“您说呢,他总是欺负我!”
许渊在后面喊:“先生。”
崔景行将门关上的时候,许朝歌正脱了那黄色的香包缠到吴苓手上。
他回头看向许渊:“什么事?”
许渊模样为难,声音仍旧平稳地说:“崔董的生日——”
崔景行打断:“不是说了走不开吗?”
许渊说:“崔董后来又来过几次电话,言辞恳切,他是真的很希望您能参加。而且晚宴上,有集团的年中总结,您不出席的话也不是很合适。”
崔景行不再说是,也不说否,挑眉:“还有什么别的事?”
许渊说:“老树,他希望找个时间跟您聊一聊,他觉得你们之间存在误会,想跟您解释一下吧。”
崔景行更不耐烦:“没空。”
“还有个记者一直约您专访。”
“哪位?”
“上次庆功会上遇到的那个,叫陆小葵,都市杂志的记者。那天问您要名片,您没给,她就一直盯上我了。”
“没印象,回了。”
“回过无数次了,她还是一天给我打几个电话,挺锲而不舍的。”
崔景行眼睛都没眨:“继续回。”
许渊只好一一答应,说:“您今晚留在医院是吗,我现在去给您安排餐点,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崔景行说:“无所谓,多准备一份。”
“许小姐也留下来?”
“嗯。”崔景行想了想,说:“饭后记得加一份甜点,她喜欢吃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的。”
“水果的话,一定要挑应季的,她喜欢汁水多的,香蕉这种就算了。”
“好的,我都记下了。”
许渊心里盘算着应该差不多了,打算请示离开的时候,崔景行往他跟前走近一步,问:“有烟吗?”
他烟瘾不大,但偶尔无聊,喜欢叼上一支。身上唯一的一盒,在上仙鹤寺之前扔了,连着两天没碰,有点手痒。
许渊摸出一盒递过去,好心道:“这东西伤肺,先生你少抽一点。”
崔景行说:“多事。”
他一个人跑去这一层的吸烟室,倚在窗台上,迎着扑面而来的暖风,一个人,静静的,吞云吐雾。
方才绷紧的神经借助烟草的力量放松下来,他靠着坚硬的墙壁微微发怔,脑子里有些画面,又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回到房间的时候,吴苓已睡,她近来越来越像孩子,醒着的时候很少,睡眠的时间很多。有时候他想跟她说会话,她也会闭起眼睛。
他喊妈妈,没人回应。
许朝歌坐在他常坐的椅子上,手里抓着份报纸,远远看着绝对是一副爱好学习的样子,走近才发现她歪着头已经睡得香甜。
没有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脸上的表情一旦松弛下来,带着一份孩子气的幼稚,更别提此刻嘴唇微微张开着,嘴角还向外淌着亮晶晶的口水。
崔景行就这么站着看了她好一会儿,小声咕哝着:“这样都能睡得着。”
她挺神奇的居然能听到,吸溜着嘴边的口水,拿手背一揩,说:“我没睡着。”
崔景行笑着从她手里抽去报纸,端了个椅子过来坐在她身边,问:“能听到?”
她半晌没说话,小声打起呼噜,又克制着停下来,慢悠悠的一声:“……嗯。”
“那跟你说个事,过几天陪我去吃个饭。不是什么特别正式的场所,所以也不用费尽心思要穿得特别好看,简单大方就行。”
又是半晌:“……嗯。”
“那咱们说好了,绝对不许临阵脱逃。”
真等到了当天晚上,许朝歌方才理解他所那句“临阵脱逃”的深意——若不是许渊全程严防死守,许朝歌真是一早就逃了。
什么叫不是特别正式的场所,一场宴会请了大半个娱乐圈的一线大腕,她若是真的信了崔景行,下课之后穿着便装赶来,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一路上,她不停整理着身上这条半袖方领的黑色连衣裙,连同许渊都看出她的不自在,安慰她道:“先生会是你最好的装饰。”
许朝歌真是佩服他的好口才,问:“今晚的宴会主题是什么?”
“先生没告诉你吗?”
“只说不重要。”
许渊笑:“今晚是崔董的生日宴会。”
“谁?”
“崔凤楼这个名字听过吗?”
许朝歌摇头。
许渊说:“那许小姐真的该好好做一做功课了,崔先生是集团的董事。”
“他跟景行一个姓呢。”
“对。”许渊看了她一眼:“他是先生的……叔叔。”
许朝歌点头:“哦,怪不得。”
许朝歌整个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许渊方才刻意变调的两个字,她想必是一个也没听进去。
许渊踟蹰着要不要再点一点她,有人自前走出拦住他,说:“许助,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问问景行也没有到。”
他注意到许渊身边一个面生的姑娘,说:“这位是……”
“朝歌,许朝歌。”许渊只好硬着头皮介绍:“先生的女朋友,先生已经在路上了,这个点,肯定有点堵。”
“许小姐,”许渊朝她递眼色:“这位就是我刚刚跟你提到的,崔董。”
许朝歌已经打量了崔凤楼好久。
应该是得益于多年锻炼的好习惯,他身材颀长匀称,既没有其他中年人的臃肿富态,也不骨瘦如柴。
从背后看去,完全是个善于经营自身的年轻人模样。哪怕看到正面,也会教人叹息岁月对于男人是如何宽容。
他的脸尚没有很深的皱纹,只在笑起来的时候带出眼尾温柔的弧线。他保养得当,头发乌黑,精致的五官完全是更成熟版本的崔景行。
许朝歌不由感叹:“您跟景行长得可真像!”
说完觉得有哪不对,又立马改口:“是景行跟您长得像。”
崔凤楼笑得春风满面,向她礼貌地伸手,说:“很高兴认识你,许小姐。”
许朝歌立马将手包换去左手,说:“喊我朝歌吧,我也很高兴认识您。”
她伸出右手,几乎要跟崔凤楼握上的一瞬间,忽地被人抓住带去了另一边——许朝歌张皇抬头,笑起来:“景行,你来啦!”
崔景行黑着脸,将许朝歌拉到身后,许朝歌小声咕哝:“怎么了?”看到崔景行身边的许渊也是一脸僵硬。
而更尴尬不过的还要数此刻曲梅的到来——她一身大红的紧身长裙,甫一出现便吸引过所有人的目光。
宴会厅偌大,她偏妖娆地径直来到他们身前,亲昵地挽上崔凤楼的胳膊,撒娇道:“什么时候能吃饭,人家饿了。”
许朝歌一怔。
原来崔凤楼就是曲梅提到过的那个能让崔景行也让三分的“厉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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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梅一贯泼辣,可要是高兴起来,一张嘴也能甜得像抹了蜜,百转千回地说:“什么时候能吃饭,人家饿了。”
她脸上带着洋洋得意,眼睛里的光彩更甚,却在扫到崔景行身后的时候,蓦地由热转凉,她几乎是带着震惊地看着许朝歌,脸色一下就白了。
许朝歌心里亦是五味杂陈,幸好现场异常的还不止她俩——崔景行一脸的厌恶显而易见;崔凤楼尽管更有城府,仍在某瞬留下短暂的局促。
大家随即又戴上各自舒服的面具,粉墨登场。
许朝歌看着曲梅重新挤出漂亮的笑脸,在崔凤楼的介绍下,礼貌地对崔景行说:“崔先生,幸会幸会。”
介绍到许朝歌的时候,她笑容更满,说:“这位我是认识的。”
崔凤楼惊讶:“这么巧?是朋友?”
曲梅慢慢摇摇头,说:“许小姐可是我们学校的红人,想追她的男人要排着队来献殷勤。我是很想跟许小姐做朋友,可许小姐一定看不上我了。”
崔凤楼指着她说:“你又多想了,我刚刚和朝歌聊过,是个开朗有礼貌的好孩子,你俩以后可以多联系,多聚聚就成朋友了。”
曲梅淡淡的讶异,顽皮道:“朝歌?才刚聊了这么一会儿,就喊这么亲切啊。”
“你这张嘴啊!”
许朝歌脸色早已绯红,面对曲梅有意的奚落几次要反唇相讥,却又都忍了下来,知道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
崔景行这时候搂过她,看进她眼里的时候勾了勾唇角,轻声说:“累了吗,我带你去坐下来把。”
崔凤楼听见,也好客地催促:“都去坐吧。朝歌,你不要觉得拘束,这里都是家里人,就当吃个便饭。”
许朝歌还没来得及回答,崔景行已经迈开步子往前了。
厅里桌数不多,有专人领着往特定的位子上走。
崔景行的位置紧邻崔凤楼,在主桌上位的右手边。曲梅却不能坐在崔凤楼的左手边,而是被请去了主桌下面的一个小桌。
许朝歌作为多出来的那一个,原本也以为要被安排去其他地方,崔凤楼却让人给她在崔景行身边加了个位置。
于是原本座位间距很大的主桌上,忽的有两个紧紧相邻的。崔景行还嫌不够,挪着自己的餐具往她身边又凑了凑。
许朝歌看着快叠到一起的盘子,连忙按住崔景行的手,笑嘻嘻地说:“你再过来,我都不能夹菜了。”
崔景行说:“就想着吃,你知道自己现在多胖了吗?”
“……”许朝歌不服气:“我怎么胖啦,现在还能穿25码的裤子呢,只要稍微吸口气就能行!”
要在平时,他一准笑得停不下来了,这时候也只是装模作样地勾唇角,敷衍地说:“厉害,我们朝歌怎么这么厉害呢?”
台上的主持人开始温柔地念起台词,精心设计的灯光亮起,打扮靓丽的歌手走到台上,动人的演唱。
崔景行始终没有跟许朝歌介绍桌上的人,大家也都见怪不怪地交谈用餐,时不时眼光汇集到她这里,会向她礼貌地点头。
许朝歌刚刚喝过开胃的汤,搁在一边的手机这时候响起来。进的是一条短信,上面曲梅两个字让她头疼:来卫生间找我。
许朝歌踟蹰,还是决定跟她把话说开,向崔景行耳语几句后起身。
他捏了捏她软绵绵的手:“让小许带着你?”
许朝歌摇头:“他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
崔景行想想也是:“那你早点回来。”
许朝歌:“嗯,你少喝点酒。”
刚一进到卫生间,许朝歌肩上立马火辣辣的一疼,视线聚焦,一团火红聚在她身前,曲梅的手死死抓住她肩,带着她踉跄而走。
曲梅将她一把甩到洗手池边,自擦得雪亮的镜子里看她,说:“你怎么又跟崔景行混到一块了?”
许朝歌小腹磕上坚硬的池边,疼得她整个人都蜷起来,说:“梅梅——”
曲梅一阵嘶吼:“你别喊我!”
她像个焦躁的来回踱步,叉着腰,昂起头,拿细细的鞋跟在地砖上跺出尖锐的响声,又是笑,又是恼。
“许朝歌,你太厉害了,我要一早知道你这么厉害,说什么都不会把你带到崔景行面前。我怎么那么傻啊,相信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家伙,谁知道你从什么时候起,就跟他眉来眼去了!”
许朝歌咬着牙:“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骗过你,也没想过要跟你抢崔景行,做人讲良心,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被朋友坑了,被男人甩了,我过分?”曲梅凑近过来,两手死死抓住她胳膊,长长的指甲几乎陷进许朝歌胳膊。
许朝歌拧着眉喊疼,曲梅说:“最疼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吧,还有胡梦,那个可怜虫!哈哈,人是你让推的吧,她毁容了,你跟崔景行就又能在一起了!”
许朝歌拼命要挣脱她:“曲梅,你还能再疯一点吗,我至于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前途都搭上吗?”
曲梅冷笑:“当然不用你动手,你让常平干的吧,他那么喜欢你,为了你,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曲梅!麻烦你有一说一,别乱扯别人进来。常平跟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怎么得罪你了,要被你这样诬陷!”
许朝歌猛的一推,曲梅没稳得住身子,往后一连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曲梅疼得眉梢挑起来,说:“一提常平你就毛啊,还敢说你俩没猫腻?我早看出来了,你跟他之间肯定干净不了。”
许朝歌忍无可忍,两手撑在水池边,哆哆嗦嗦地闭上眼睛,一连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重又看着她。
“我跟常平怎么样,是我们的事,就算我真的跟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丢脸的。”许朝歌叹息:“你不也一个接一个的换男朋友,我脏,你又能干净到哪儿去?”
曲梅折着裙子,自地上爬起来,一阵好笑:“你还真敢说。”
“是你不敢承认罢了。”许朝歌鲜见的一脸冷冽:“你这么生气,也只是因为看到景行带我过来而已。你之前说你已经放下他了,可其实并没有。”
曲梅眼里的光一晃,紧接着尖着喉咙笑起来:“你没吃药吧?”
她试图重新找出占上风的气势,紧走几步过来,问:“你知道崔凤楼和崔景行是什么关系嘛,叔侄?我告诉你,崔景行是他的儿子,他们之间是父子。”
曲梅嘴角带着餍足的笑,对自己抛下的深水炸弹很是满意。
许朝歌却没有流露出半分该有的吃惊,看着她的眼里甚至带着怜悯。
她漠然地转身洗手,抽过一边的纸,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
这次换成她从镜子里看曲梅。
“所以呢?你要做崔景行的后妈?”
“……”
“还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乖乖就犯回到你的身边,或者会让他难堪尴尬感到无所适从?无论你之前有过怎样的想法,都只会把他推得越来越远。”
曲梅扁了扁嘴,忍住不让自己更难堪。
许朝歌转身来抓她的手,被甩开,又去抓牢:“我本来不想说的,可你真的太幼稚了,曲梅,你真是幼稚得让人觉得可怜。”
“闭嘴。”
“离崔家远一点吧,你以为他们真的在乎你吗?都是玩玩的。你也以为自己在玩,可你看看你把自己玩成什么样了?”
“闭嘴。”
“去找个真心对你的人吧,曲梅,哪怕没有那么多钱,过得稍微辛苦一点,可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卑微。”
许朝歌回到位子上的时候,一群人向崔凤楼敬酒,看到她,都笑着打趣:“看来崔董要提早退休,准备回家抱孙子了。”
崔凤楼很有风度地起身跟大家一一碰杯,安然地接受所有人的恭喜:“借大家吉言。”
“有好消息,记住请我们过来喝酒啊。”
“那是一定的!”
许朝歌从崔景行手里抢过酒杯,说:“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喝了多少了?”
崔景行明显带着几分醉意,眉梢眼尾都是虚浮的笑意,问:“我脸红了吗?”
许朝歌调侃:“你这张脸,怎么可能脸红呢。”
崔景行从她手上又拿回酒,胸有成竹地说:“这点还醉不到我,我们军营里喝酒,是论缸的。”
回家之后,崔景行将许朝歌一把抓到床上,身体力行地告诉她,自己确实可以千杯不醉。
这一场战役打得激烈而绵长,许朝歌一度觉得自己是漂浮在海上的一叶扁舟,在波谲云诡的惊涛怒浪里上下起伏。
不知道哪一个大浪过来,她便被彻底肢解开来。
熬到后来,她在浑浑噩噩里几乎晕了过去,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崔景行不在身边,只有窗外一轮明月陪她。
许朝歌趿着鞋子出门,找水,也找他。
他在吴苓的卧室,爬到飘窗上坐着,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窗外。
飘窗分明很宽,人高马大的崔景行坐着,却像是挤进了小一号的箱子。他整个人盘屈着身子,双脚抵住墙面,模样不像是舒服。
许朝歌刚一走进房间,他耳朵立马灵敏地听见,问:“怎么起来了?”
许朝歌说:“你不在我旁边。”
她脱了鞋子往飘窗上走,崔景行同一时间调整姿势,伸手将她往上拉。她被护在他的身体之间,他修长匀称的两条腿将她夹住。
崔景行揉着她下巴:“觉得不习惯了?”
她轻轻依靠到他怀里,嗯声:“也给我一只烟吧。”
他夹着烟的那只手捏了捏她鼻子,*辣的烟头几乎从她脸上灼烧而过。他不满:“你一女孩子抽什么烟?”
“男女平等,你能抽,我怎么不能?”
“会犟嘴了啊。”
“吸二手烟比自己抽还伤身体呢。”
“把烟灰缸拿给我。”
许朝歌够过他脚边的烟灰缸,递过来。
崔景行乖乖把烟掐了,用满是烟味的脸蹭她:“你这谈判的策略啊,不用在跟人谈生意上,实在是太可惜了。”
许朝歌笑着躲过去,抓着他胳膊卡在脖肩处,借力扭头来看他,说:“景行,以后你要是不高兴,就去跑步,别总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行吗?”
崔景行好笑:“谁跟你说我不高兴的?”
许朝歌说:“要是连你心情不好都不知道,你岂不是白疼我了。实话跟你说吧,我今晚心情也不怎么样,可我也没抽烟,也没喝酒啊。”
“你又怎么了?”
“其实我今天不是想尿尿才去的卫生间。”
“嗯。”
“是曲梅喊我过去的,我们俩在里面吵了一架,还差点就动了手。”
崔景行好奇:“后来怎么着,你们俩谁吵赢了?”
许朝歌不好意思:“我。我还把她给狠狠教训了一顿,我出来的时候瞧见她在里面偷偷抹眼泪……我估计她以后都不敢来惹我了。”
崔景行一阵笑:“你果然长出息了,聊的什么?”
许朝歌一一细数:“我们俩复合的事惹得她很不高兴,她觉得我又使了手段,当年是撬了她的墙角,现在是故意伤害了胡梦。”
“这帽子扣得太大了。”
“是啊,所以我很生气。而且……”
许朝歌垂下眼帘:“而且——”
空气里静悄悄的,听得见风擦过树梢时簌簌的叶片声。
“而且她跟你说崔凤楼不是我的叔叔,是我的父亲。”
“……”
崔景行脸上始终带着一种自嘲的笑容。
他吻了吻许朝歌的鬓角,问:“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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