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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惩治恶少


  淮安城,位于临川和渭城之间,渭城再往前,便是晋安,晋安再往前则是晋阳。


  虽比不上天子脚下的上京城繁华热闹,但小城亦有小城的特色,流走的小商贩们吆喝着嗓子,街道两边的商铺琳琅满目,茶楼酒肆虽不像上京一般高端大气,却也是人来人往,间或还有那说书人及卖唱女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滴香酒楼二楼临街的包厢里,季望舒临窗而坐,看着窗外楼下络绎不绝的人流,手中把玩着一个青瓷杯,她身后,白芍看了看天色,有些沉不住气的问,“姑娘,都这么久了,夜大人他真的会来吗?”


  看时辰姑娘等了至少有两个时辰了,那劳什子夜大人还不见踪影,指不定早就离开了淮安前往临川了,为了能在半路堵上夜郡影,她家姑娘可是赶了两夜一天的路,都没好好休息过,她和白薇都觉得疲惫不堪,更何况姑娘了。


  季望舒毫不迟疑的点头,“他会来的。”


  见自家姑娘这么有信心,白芍便也掩了心中的疑虑,只在心中暗暗发誓,那什么锦衣卫夜指挥使,胆敢不来让姑娘白等这么久的话,她才不管他是不是什么位极人臣的大官,非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给他一刀才利索。


  淮安城驿站,夜郡影揣摩着手中精致玲珑的玉制令牌,回想起在洛河时海爷的话不由苦笑。


  当日受了这玉制令牌主人之恩,如今这主人就点明要他单身赴宴,所为何来他不用猜也能知道。


  淮安城已脱离出靖州管辖,却又离上京城相隔两城的距离,没有什么地方比淮安更适合阻截他了,而阻截他的目的,无非是他要押解进京听侯天子审判的靖州布政使叶朝峰。


  将令牌放于桌面,他起身脱下飞鱼服解下腰中系着的绣春刀,换上一身寻常百姓穿的粗麻棉袄,再拿起玉制令牌收进胸襟,随便手拿出一张面具戴上后,他淡声吩咐,“我去会一会这幕后之人,你们二人千万小心,给我盯紧了,万不能让叶朝峰出什么事。”


  “大人,对方是谁都不清楚,您怎能一人前去,让属下陪您一同前往吧?”见他起身就要走,孙千户忙紧紧跟上劝阻。


  吴百户也忙不迭的点头,“是啊,大人,谁知道那小子怀着什么心思,您这一去,万一中了埋伏可怎么办?让孙大人陪您一起去吧?”


  夜郡影却是摇了摇头,边行边道,“他若真要对我下手,当日在洛河便不会让海爷救我等性命,不用担心他会对我不利,我既然要离开,这里你二人就绝不能离开,这一路之上,有多少人想要斩草除根你们难道还不清楚?”


  孙千户和吴百户互望一眼,心知夜大人说的很是中肯,想要叶朝峰死的人太多,夜大人离开,他二人肯定要留下来保护叶朝峰,否则一旦叶朝峰有个什么好歹,他们这些人都不好回京交差。


  目送着夜郡影往大门行去,孙千户闷闷地道,“那大人您可千万要小心。”


  出了驿站,果不其实看见驿站四周有几个行迹可疑的人,正探头探脑的盯着驿站的方向,许是因为他穿着百姓穿的粗布棉袄,又戴了面具,那几人只略微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佝偻着身子,不急不徐的离开驿站,在确定身后无人跟随后,他这才大步流星的往城西而去reads();。


  到了一滴香酒楼之后他直奔二楼天字号包厢,行至包厢前,门前守着四个护卫装扮的男子伸手拦住他,他朗声道,“夜某已来赴约,阁下可肯相见?”


  “让他进来。”清脆的声音自包厢传出,护卫们放下了手。


  夜郡郡却是微微一怔,那声音分明是女子的声音,旋即他便摇头,应该是那令牌主人的贴身丫鬟,这般想着他推门而入,进去之后他抬目一扫,却见一个气质不凡容颜娇俏的小姑娘坐在窗边,小姑娘身后还站着两个同样娇俏的丫鬟。


  房中除了三个姑娘再无旁人,夜郡影扯下脸上的面具略带探询的看向季望舒,这小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她和那令牌的主子又是什么关系?


  他掌管锦衣卫,见过太多奇异怪事,是以在看到他面对的只是一个小姑娘时,他也并没有表现得很震惊,只探究的打量着季望舒主仆三人。


  季望舒大大方方的任由他打量,将手一伸道,“夜大人,请坐。”


  夜郡影将衣摆一撩,坐下之后拿出玉制令牌往桌面一放,朗声道,“当日洛河蒙贵主人之恩,今日特来相见偿还,不知贵主人有何要求?”


  季望舒拿起血梅令抛给白薇,浅笑道,“很简单,还请夜大人让小女单独面见叶大人一次,夜大人请放心,小女不会对叶大人有任何不利。”


  听得她的要求竟是这么简单,夜郡影双眼一眯,“敢问姑娘,为何要见叶大人?”


  季望舒把玩着手中的青瓷杯,凤眸里波光潋滟,流露出一种和她年龄极不相符的老练,让夜郡影心中微微一动,某个疯狂的念头瞬息占据头脑,然旋即他便暗自摇头,这不可能!


  就在他暗自否定自己脑中疯狂的念头时,却听得季望舒淡淡然道,“叶大人所犯之罪牵连甚广,小女面见叶大人,自是想要和叶大人做一笔他不会拒绝的交易。”


  和叶朝峰做一笔叶朝峰无法不会拒绝的交易?


  夜郡影不由挑眉,潜意识里,他并没将季望舒和那些想要谋夺叶朝峰性命之人扯在一起,在他看来,令牌的主子若是不想他查叶朝峰,当日在洛水就不必救他等一命。


  只是,叶朝峰已经抱着视死如归的念头,一个连死都不放在眼里的人,这小姑娘,凭什么这么自信的认为这笔交易能做成?


  压下心中疑惑,他同样淡然地道,“姑娘,叶大人的嘴,可没姑娘想的那么好撬。”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他手下的人自是精通各种残酷的刑罚,通常这些刑罚只要用个三到五种,那些人便会招供,可是叶朝峰则不然,所有的刑罚他都在叶朝峰身上试了一遍,叶朝峰依然不肯交待。


  虽是贪官一个,倒也不失为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他的话外之意,季望舒自是听了出来,却是含笑摇头,“叶大人误会了,小女说的是叶大人不会拒绝的交易,既然是交易,自然是会让双方都满意的筹码,小女素来认为,严刑只会折磨一个人的肌肤,真正能摧毁一个人的,是要先摧毁其心志。”


  她说的有理,夜郡影倒也没反驳,只静静道,“叶朝峰一家满门上至叶朝峰六十多岁的老娘,下至叶朝峰才刚三岁的小儿俱已入牢,可叶朝峰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一个不在乎自己年岁已高的母亲的人,他尚能理解,可是一个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在乎了的人,据他所知,叶朝峰膝下女儿众多,可儿子,就这么一个,连连唯一的儿子都不在乎了,这样的人,还能拿什么来摧毁他的心志?


  季望舒凤眸一闪,含笑道,“夜大人似乎并不相信小女能和叶大人做成这笔交易?不如,小女和夜大人打个赌如何?若是小女做成了这笔交易,请夜大人告知小女当年陆太傅府三族被夷的真相,若小女没能让叶大人同意达成交易,小女亦愿为夜大人解开二十八前新科武状元千帆千状元一夜之间满门皆死的真相如何?”


  她提到陆太傅府时夜郡影的眉角稍稍一动,却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可当她提到二十六年前千帆千状元后,夜郡影陡然变了面色,他唰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季望舒,星目之中皆是一片阴鸷,而他整个人,也似乎被一团阴鸷包围着,那种长年不见天日的肤色愈发惨白,“你,究竟是什么人?”


  二十多年了,他改名换姓含屈忍辱做建文帝一条人人喊打的狗,为的就是查明当年阖府被灭的真相,可是这么多年,他从一个小的侍卫一步步爬到位极人臣极得建文帝信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当年之事,却是半点头绪也查不到reads();!


  眼前这个黄毛丫头,二十八年前她还不曾出生,她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被他这么居高临下俯视的季望舒面色淡然如昔,丝毫没有因为他眼中的阴鸷而惊怯,她放下手中把玩的青瓷杯,抬头迎上夜郡影阴鸷的双眼,淡然道,“夜大人,又或者小女该唤您千郡影千大人?”


  夜郡影在听到她一声千郡影千大人时身子猛然一震,双眸精光一闪,双手猛地前伸十指如钩般向她抓过去,然而他快白芍白薇更快,二婢双双出手,孰料二婢才刚出手,夜郡影却又忽地缩回了手,他复杂的看了二婢一眼后就转向季望舒,“姑娘能得此二婢,想必姑娘身份定是大有来历,这个赌,我应了,今夜子时,夜某恭候姑娘大驾。”


  说完他一甩袖袍,转身往房门口行去,行至房门,却听季望舒好心提醒,“夜大人,别忘了戴上面具。”


  夜郡影脚步一顿,由袖中拿出面具戴上推开门大步离去。


  看着夜郡影离开的身影,季望舒起身也向房门口方向行去,二婢忙紧紧跟上。


  淮安虽是小城,街上来往人流却也是热闹不已。


  主仆一行人边走边看,一时间倒也忘了连日奔波不曾休息的疲累。


  “爷爷,爷爷,我不要跟他去,我不要去。”凄厉的女声由左边酒肆传来。


  紧接着就是一个老人颤抖的求饶声,“曲少爷,草民求您了,您放了雀儿吧,只要您肯放了雀儿,草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求您了。”


  “大胆刁民,咱们少爷看中你这孙女是你的福气,你不知感恩反倒阻拦,不想活了是不是?还不让开。”家奴嚣张跋扈的声音淹没了老人的求饶声,间或还能听到老人被拳打脚踢发出的惨叫声。


  季望舒停下脚步,蛾眉轻凝,她虽不想插手管这闲事,可是那老人的声音委实可怜,转身朝酒肆走过去,白芍白薇亦紧紧跟上,四个护卫随紧随其后。


  进了酒肆上了二楼,几个家奴装扮的小厮对着地上的老人拳打脚踢,边上一个长相娇俏可人的少女看着被打的老人哭得梨花带雨,她挣扎着往老人的方向扑,却被一长相轻浮的男子紧紧搂在怀里挣扎不出,眼见老人口中开始吐血,少女哭着道,“曲少爷,雀儿愿跟您去了,求您别打了,放了我爷爷。”


  曲少川看着怀中少女梨花带雨的小脸,哈哈一笑,浮肿的双眼露出满意,伸手捏住少女尖尖的下巴道,“早这么乖乖听话,爷就不会打你爷爷了,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见少女哽咽着不敢反抗,曲少川便将手一挥,吩咐,“别打了。”


  小厮们纷纷住了手,曲少川强行搂着少女就要离开,酒肆一众客人虽面有不忍和气愤,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眼看得曲少川搂着少女行至楼梯口,少女绝望的哭泣声让酒肆的客人不由垂了头不敢去听。


  这曲少川可是淮安知府的独儿,被知府大人娇生惯养的宠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往日里最喜欺民霸市,但凡有几分姿色的少女一被他看上,就会被他强行抢回去,这些被强抢回去的少女,过段时间就会被他厌弃送出府,失了身的女子在这个世道哪还能活下去,多半都是自栽了此残生reads();。


  这卖唱的爷孙显然是刚到淮安城,不知道这曲少川的大名,否则又岂会在曲少川在酒肆时还敢抛头露面的卖唱。


  可怜这少女,怕不是过几天,城北的乱葬岗上,又得多一具冤魂了!


  “放开她。”


  清脆如出谷黄莺的声音响起,众人无不抬头看过去,见是一个戴着帷帽的少女站在楼梯边,身后跟着两个娇俏的丫鬟,娇俏丫鬟的身后还有四个护卫装扮的男子。


  众人看着季望舒,却见她浑身下下穿着不凡,那气质更非寻常小门户的姑娘所能比拟的,便是身后那两个容颜娇俏的丫鬟,一身穿着也是不菲,竟比小门户的姑娘们穿得还要好,丫鬟都这样了,主子的身份想当然肯定不低。


  被拦住的曲少川先是面色一沉,不过在看清白芍白薇娇俏的容颜后双眼便是一眯,将怀中少女搂得更紧,他色眯眯的看了一眼白芍白薇后又转向季望舒道,“小丫头,要我放开这丫头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肯将你身后这俩丫鬟赔给本少爷,本少爷立马放了这丫头。”


  白芍白薇立时大怒,大眼双双瞪向不知死活的曲少川,她二人从前可是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七星阁暗阁和刺阁的阁主,死在她二人手下的高手不计其数,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纨绔,是嫌命太长了吧!


  不知死活的曲少川不知白芍白薇二人真实身份,只色眯眯的打量着二人,见二人气愤,他反倒觉得二姝气愤时的颜色更好,他身子愈发热了起来,朝二姝色咪咪地道,“你们两个,只要跟了爷,爷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侍候人,怎么样?”


  “白芍,掌嘴。”季望舒冷然出声。


  白芍早就想打眼前这草包纨绔了,一听姑娘发了令,哪还犹豫,当下举手,只听得‘啪’的一声过后,众人定睛望过去,就见曲少川脸上已然红肿一片,众人心中暗自叫好的同时,却又不免为季望舒主仆暗自担心,这小姑娘虽说看上去身份不凡,可这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小姑娘命自己的丫鬟打了知府的独生儿,知府大人一定不会轻易的善罢干休的!


  被打得有些懵懂的曲少川愣了一下,等到脸上传来痛疼的感觉,他才后知后觉的摸了一下自己被打的脸,尔后吐出一口带着血沫子的口水,看清口水中还带着一颗牙后,他立马又惊又怒的扬手指着白芍,“臭丫头,你居然敢打本少爷。”


  说完他又瞪向身后显然还没回神的小家奴,一脚踹向离得最近的家奴斥道,“你们这群饭桶,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本少爷被打了吗?还不给本少爷狠狠打。”


  被训斥的家奴们这才回过神,一个个全朝着季望舒主仆三人冲过去。


  就在众人担忧的眼光中,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曲府家奴们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唧唧哼哼的起不来,而季望舒主仆三人则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


  曲少川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倒地不起的家奴,再看看眼前安然无恙的主仆几人,见他呆呆望过来,白芍笑咪咪的将拳手朝着他面门一扬,他吓得‘啊’一声大叫,见他如此胆小,白芍就鄙夷的收回拳手,哼了一声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你双眼。”


  曲少川被她的话吓得蹭蹭倒退几步,离她远远的,这哪里是什么美娇娘,分明是地狱里跑出来的修罗女!


  看了看倒了一地爬不起来的家奴,曲少川咽了口口水下去,壮起胆子指着季望舒主仆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本少爷的人都敢打?你们可知道本少爷是谁?你们且等着,本少爷一定会让你们走不出这淮安城。”


  说完他就拨腿朝楼梯方向跑,然跑到梯口方向时却被白薇伸手一拦,他看了看拦着他的手,情不自紧的一颤,“你们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们,本少爷可是淮安知府的儿子,你们若敢——”


  “打了人不赔偿就想跑,我管你是谁的儿子,拿银子来reads();。”白薇不耐烦听他啰嗦,冷然出声打断。


  曲少川眼角扫扫,在看到白芍又示威似的将拳头扬起来,他忙不迭的大叫,“我赔,我赔。”


  说完他就从袖里掏出几个银绽子递给白薇,“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


  白薇松手接过银绽,得了自由的曲少川踢向地上躺着哼唧的家奴,“还不给本少爷滚起来。”


  踢了几脚后,曲少川一溜烟的往楼下奔,家奴们也纷纷忍痛爬了起来,跟在他身后一同下了楼,看着这一幕,酒肆的客人不约而同的发出哄笑声。


  白薇拿着银绽走以少女和老人跟前,将手中的银绽塞进少女手中道,“这位姑娘,你拿着银子去给你爷爷抓药,你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你爷爷伤好之后就离开淮安吧。”


  那曲少爷一看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她们今日虽帮了这爷孙,可她们早晚都要离开淮安的,等她们离开之后,那姓曲的肯定会找上这小姑娘,所以她才劝这雀儿姑娘带着她爷爷离开淮安。


  雀儿看着怀中浑身是伤的爷爷,感激的接过白薇递过来的银绽,只是她力气实在太小,一个的无法将老人搀扶起来,季望舒转身吩咐身后护卫,“你们二人去送雀儿姑娘去医堂看诊。”


  被她提到的护卫走出来,很轻松的扶起地上的老人,雀儿朝季望舒感激的走过来,弯身福礼,“小姐大恩,雀儿无以为报。”


  季望舒受了她这一礼,轻声道,“雀儿姑娘,淮安不可久留,雀儿姑娘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雀儿微微点头,心中却是苦笑不已,她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说要带着她去上京投靠亲人,这一路行来,盘缠用尽才逼不得已留在淮安,原想着在酒肆卖唱赚够盘缠后就离开淮安前往上京,却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就遇上了恶霸少爷要强抢她回府。


  一路奔波,年岁已高的爷爷本就不堪劳累,如今为了保护她又受了伤,为了爷爷,她怎么都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躲避恶霸欺凌匆忙上路离开淮安,爷爷的身体经不起马车的颠簸了,可是不离开淮安,被那恶霸找到,她和爷爷一样难逃一死。


  救她的这位小姐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然身边也不会带着丫鬟并护卫了,雀儿心中升起希望,双膝跪在季望舒面前小心冀冀地乞求,“小姐,雀儿求小姐能收留雀儿和爷爷几天,雀儿很勤快,雀儿什么都会做的,小姐就当收了个丫鬟好不好?等爷爷伤好之后,雀儿就和爷爷离开,再不打扰小姐。”


  季望舒娥眉轻凝,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雀儿扶了起来,“好。”


  简简单单一个好字,却让雀儿流下感恩的泪,感激的看着季望舒,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偿还这位小姐的恩情。


  此时酒肆中的客人也不由感动,虽不知这位面生的小姐来自何处,可是她能雪中送碳已经极为不易了,有那好心胆大的书生,走过来劝道,“这位姑娘,你们还是速速离开淮安吧,你刚刚打的那人,可是咱们淮安知府曲大人的独生子,你再不走,回头知府大人派了人来,你可就走不了了。”


  区区一个知府的儿子,就敢罔顾王法强抢民女,看来那位曲大人,家风甚差啊!


  季望舒心中冷嗤,却还是对这位好心相劝的书生谢道,“多谢公子提醒,小女谨记于心。”


  书生瞧她似乎并不急着离开的模样,便摇着头自行走了reads();。


  季望舒看了看雀儿爷爷身上的伤势,便问身边的人,“这位大哥,可否知道附近最近的医馆在哪?”


  被问的人忙回道,“姑娘出了这酒肆,往前行一百米左右,就有家医馆,馆主是赵大夫,医术了得,姑娘只管去赵大夫的医馆吧。”


  季望舒点头谢过,尔后命护卫一左一右扶着老人,遂转身下楼出了酒肆。


  出了酒肆后往前行了一百来米左右,果然看见那人所说的赵家医馆,护卫们将老人送进去放到医馆中间放置的小塌上,慈眉善目的赵大夫上前把脉,半晌之后赵大夫收回手,雀儿忙紧张地问,“大夫,我爷爷他怎么样?”


  赵大夫沉吟一会便道,“姑娘,你爷爷他受的只是外伤,没有伤及内脏实在是庆幸,只是他年岁已高,就算好了只怕也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雀儿闻言便默默流泪,听了大夫的话的,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爷爷分明是和道自己大限已至,不放心留下她一个人,这才不顾周车劳顿也要带着她去上京探亲。


  愈想愈是悲凄,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季望舒叹了口气,对赵大夫道,“大夫,不拘什么好药材,您只管开方子。”


  赵大夫点头,开好方子命药童按方子抓好药后,他将药包递过去道,“这包是外敷用的,这包是煎好后内服的,都是一日三贴。”


  雀儿接过药包,季望舒付好诊金及药费后,赵大夫又道,“老人的伤不宜奔波,我看姑娘应该是初到此地,不如先找家客栈投宿几日,三四天左右,老人的伤就无大碍可以出行了。”


  季望舒谢过大夫,出了医馆,因为老人的伤实在不宜走动,一行人便往客再来客栈方向行去。


  到了客栈,客栈老板略带嫌弃的看着伤势不轻的老人,转而又看向气度不凡的季望舒,小心冀冀地道,“这位小姐,咱们开客栈的,图的是个吉利,您看这位老人,这若万一出了什么好歹,这——”


  他一脸为难的表情,季望舒心中却是知道,这老板无非就是怕老人病死在客栈中,会影响他的生意,拿白薇拿出一绽银子递给客栈老板,她道,“老板只管放心,赵大夫说了,只是外伤,休整个三两天就无大碍。”


  客栈老板听了就松了口气,赵大夫的医术他可是信得过的,既然赵大夫说了三两天就能好,那就一定会好,接过白薇递过来的银子,他笑咪咪的命小二带季望舒一行人上楼。


  雀儿将这一切看进眼里,心中愈发的感激。


  爷爷看大夫的诊金和药钱已经不少了,如今又多了这一项,若不是这位小姐抢先出手帮她垫上,她手中那点银子,只怕根本就不够给爷爷看伤,更逞论留点盘缠雇车去上京了。


  上了楼,因为雀儿执意要照顾爷爷,便只开了一间厢房方便她照顾,又命护卫轮流休息守卫之后,季望舒就进了厢房休息。


  睡了约半个时辰后,嚣张跋扈的大叫声自楼下传过来,她忍不住皱眉,白芍和白薇也已惊醒,二婢侍候着她刚起了床,就听得‘咚咚’的脚步声,随后就听见客栈老板苦兮兮的声音,“曲少爷,您到底是要找谁?您这样,会把店里的客人都吓到的!”


  来的倒真是快!


  季望舒眸光一闪,白芍和白薇则将手按在了间中软剑上,两人全神贯注的盯着房门口的方向,谁敢对她们姑娘不利,得先问过她俩手中的软剑同不同意。


  “你给本少爷滚开,再烦本少爷,本少爷让你这家店开不成。”曲少川一把推开跟在他身侧愁眉苦脸的客栈老板,恶声恶气的威胁,顺带一脚揣开了房门,房中的客人吓得往床头一缩,曲少川一看是个瘦不啦唧的书生,便啐了一口离开往下一个厢房行去reads();。


  客栈老板不敢再劝,只好苦着脸给那书生赔不是,那书生知道惹不起知府大人的儿子,倒也没迁怒于客栈老板,客栈老板关上厢房的门,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后又紧紧跟上曲少川。


  行至北面的包厢,曲少川看见守在门前的护卫,双眼顿时一亮,他可记得,这俩护卫可不正是那臭丫头的人。


  “给本少爷将这两个匪徒拿下。”他趾高气昂的将头一仰,抬着下巴指向守在门口的护卫道。


  他身后跟着的衙役唰一下就围了过来,掏出铁链就要往两个护卫头上套过去,两个护卫岂肯束手就擒,自然放开手脚和衙役们打了起来。


  这一开打,立马就将各包厢的客人都惊得出了厢房往楼下飞奔,任客栈老板怎么挽留都没用。


  “大胆匪徒,竟然拒捕,你们速速上去,给本少爷将这些匪徒悉数捉拿归案。”眼看几个衙役不是护卫的对手,曲少川忙飞奔着下楼,对包围了整个客栈的府兵叫道。


  府兵们手中持着刀刃进了客栈直奔二楼,两个护卫寡不敌众,守在雀儿房间保护雀儿爷孙的两个护卫,留下一人保护,另一人则迈了出去加入混战。


  听得外面刀剑相击的声音,季望舒命白芍将门打开,看着敌众我寡的局面便皱了眉,迈出厢房大声道,“尔等光天化日编织罪名诬陷良民,就不怕被问罪吗?”


  衙役和府兵们听得女子娇斥声,纷纷转头看向季望舒,见季望舒一身穿着不菲,身上首饰随便一件都很珍贵一般,这些人便有些犹豫不绝。


  他们听从知府大人儿子的吩咐行事,只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曲少爷,曲少爷嘴里说这些人是匪徒,可他们都不傻,这分明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带着丫鬟和护卫出行,且这小姐虽戴着帷帽,这通身的气度摆在那,怎么看都不像匪徒!


  楼下曲少川听得刀剑声止了,以为府兵们已经将人给擒拿住,便兴冲冲的跑上楼,一看府兵们面面相觑,打他的主仆却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脖子上也没套有铁链,曲少川顿时就不依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几个汪洋大盗给本少爷捉拿回府。”指着季望舒和白薇白芍三人,曲少川大声叫嚷。


  南面天字号包厢里,某个躺在床上哼着小曲的贵公子,忽听得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青龙,这声音听着怎么就这么熟?”想了一会不得其解,贵公子问身边的随从。


  名为青龙的随从耳细听,眸光一闪却摇头道,“世子,属下不觉耳熟。”


  另一随从玄武面无表情地道,“世子,外面是和世子您合作长乐赌坊的姑娘。”


  玄武这般一说,边墨砚马上就翻身下了床,嘴里却是念道,“那丫头不在上京好好呆着,跑到这小城里干嘛?”


  见世子往房门方向走,青龙就瞪了一眼玄武,叫你丫的多嘴!


  玄武眸光一凝,上前劝道,“世子,此时此地,您不宜露面。”


  边墨砚桃花眼一瞪,看上去虽没什么威力,玄武却老老实实的让开了路。


  看着自家世子就这么大大方方不遮不掩的走了出去,青龙再一次瞪了一眼摸着鼻子默不吭声的玄武一眼,尔后紧跟上他家世子迈了出去。


  边墨砚走出厢房后,就见一个面目可憎举止猥琐的纨绔公子哥正拿手指着戴着帷帽的小姑娘,嘴里还叫嚣着命人把汪洋大盗捉拿归案reads();。


  这么小的小姑娘,也难为这纨绔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把这么小的小姑娘说成汪洋大盗!


  边墨砚很不给曲少川面子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拨刀相向的紧张气氛,因为他这一声突兀的笑声,所有人都将头转向了他。


  曲少川不无妒忌的看着对面容颜俊美的贵公子,将手一指斥道,“笑什么笑?再敢阻拦本少爷捉拿汪洋大盗,小心本少爷治你一个妨碍公务的罪。”


  “放肆!我家世子你也敢诬蔑!”不等边墨砚发话,青龙飞身上前,一个大耳刮子,就将曲少川给刮到了地下。


  这一记比之前白芍打的那一记只重不轻,更巧的是,白芍打的是左脸,青龙打的是右脸,一左一右,这下都肿了起来,只是右边明显比左边要更肿一些。


  被打得两眼发晕的曲少川好半晌才回过神,愣了一会,他才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青龙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


  话还没说完,忽见身边的衙役和府兵们齐唰唰的跪在地下齐呼,“参见战北王世子。”


  战北王世子?


  曲少川愣了愣,指着青龙的手不由自主的缩了回去。


  他再怎么不学无术再怎么纨绔,却也知道上京有二王不能惹。


  一个是皇室宗亲平南王贺兰宣,另一个则是打从西楚建国起,就被太祖封为异姓王的战北王府。


  眼前那一袭红裳穿得像新嫁娘一般的贵公子竟然是战北王府的世子?


  两腿一软,他就跪倒在地上,“草民有眼无珠,冒犯了世子,还请世子大人大量原谅草民这一回。”


  边墨砚瞧都不瞧跪在地上的曲少川,抬脚朝季望舒走过去,略带一点嫌弃地道,“居然被人欺负到诬蔑你是汪洋大盗,以后别说我认识你。”


  曲少川眼角瞄到战北王府世子居然认识打他的人不说,看这模样似乎还是很熟,完了完了,自己这会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


  他心跳个不停,刚想悄悄起身逃跑,就被边墨砚一个眼风扫过来,他忙不迭的再次跪下,边墨砚这才满意的转头继续看着季望舒道,“说吧,要本世子怎么惩罚这些欺负你诬蔑你的人?”


  曲少川顿时叫苦不迭,朝季望舒拼命嗑头道,“这位姑娘,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姑娘您,您就大人大量,别和小的一般见识。”


  原本嚣张的恶少突然跪地求饶,画风转变得太快,客栈老板有些转不过弯,愣愣地站在那里。


  雀儿也早从厢房里走出来,看到前几个时辰还要把她强行抢回府的知府公子,如今匍匐在地乞求,她心中就闪过一阵快意,老天究竟还是开了眼的!


  “世子,曲公子一介平民,却能调动淮安知府的衙役和府兵,小女虽不太懂本朝律法,但亦知道,一介平民是不可能调动官兵的,曲公子及其家父典知府所犯之罪,当由世子上报朝廷,交由律法处置。”看了一眼匍匐于地的曲少川,季望舒面无表情地道。


  这等欺民霸市之徒,留着只会祸害更多的人,若只单单惩罚曲少川一人,她们离开之后,以曲知府护犊本性,想必曲少川关上几天受点小苦就会被放出来,倒不如让边墨砚上报朝廷,将曲知府依法治罪,也能还淮安城一个安宁。


  这样,才是一劳永逸治标治本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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