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某人心心念念的大周到了,放学后,俩人一起先去菜场买菜。
到了傍晚,菜市场还是嘈杂的很,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腥味,挥之不去。
一旁的方寒注意到旁边高个子微蹙的眉头,笑着问:“没来过?”
“嗯。”江予泽无精打采地回了句。
“怎么和少爷一样?”
江予泽注意到地上淌着的污水,里面还有几只黑乎乎的奄奄一息的小虾,他忽然猛地收起要踩上去的脚:“我靠……”
方寒看着忍不住乐了出来。
“笑什么?”
“笑你啊。”方寒不假思索说出口。
江予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敢笑我?”
方寒意识到不妥,加快脚步,结果马尾辫被人一把揪住,完了。
江予泽身子一斜,手轻轻一扯,方寒就被转了过来。
“没、没笑你。”方寒小声挽回局势。
“辫子怎么这么细。”江予泽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手上轻轻软软的马尾辫里。
方寒深深呼出一口气,幸好。
“你头发放下来什么样?”带着温度的眸子又重新回到方寒小巧的脸上。
“在菜市场,放下来给你看看?”
“……”
经过半小时的爬罗剔块,方寒终于买好了晚上要烧的菜和料酒。
出了菜市场,江予泽拎着两大袋子,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开口:“你要吃死我?”
“你不是很会吃么?”方寒踏着步子,抬头看向天边的落日,如泫然的鎏金。
江予泽点点头:“好像也是……”
到了家门口,江予泽把胯往前一杵:“钥匙在里面。”
方寒怔了一下,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钥匙。
打开门,江予泽把两袋子往地上一搁,然后换拖鞋,进去。
身后的小身影,没有动。
江予泽回头:“愣着干嘛?”
顺着方寒的目光下去,鞋架上摆着一双粉色的带着小猫图案的家居拖鞋,新的。
江予泽挠了挠头发,眼睛飘向别处说道:“那个,给你穿的。”
方寒抬头看着他:“什么时候买的?”
江予泽把袋子拎到厨房,懒懒的声音传过来:“手受伤那几天,我在家不是很闲吗?”
方寒轻轻笑了一声,拿下这双拖鞋,穿上,刚刚好。
走进去,江予泽已经趴倒在沙发上,方寒歪着头看着他的身体,结实修长的手臂垂下,在橙黄色的日晖中,勾勒出流畅温柔的曲线,像有生命的泥型雕塑。
转身,来到厨房,冰箱的挂钩上,挂着一条围裙,粉色小碎花,上面一只大脸猫,睁着栩栩如生的杏仁大眼看着方寒。
“……”
这是一个系列吗?
方寒顿时觉得江予泽心里住了一个公主,hellokitty那种,粉色系的。
系上围裙后,方寒洗了把手,准备着手晚餐。
江予泽听到厨房的动静也站起来,一溜烟蹿到方寒身后,好生瞧着眼前的小身板,她围着粉色的碎花围裙,细细软软的马尾辫滑落耳际,像一个貌婉心娴的女人。
不,她就是。
方寒把排骨用清水冲到颜色变白后,转头:“江予泽。给我接点热水。”
后者一梗,缓缓道:“哦。”
拿到一大碗热水,方寒把洗好的排骨倒进去焯烫,随口问了句“这围裙?你喜欢粉色?”
“怎么可能?女孩子不是喜欢粉色吗?而且那是猫啊,那是你啊。”江予泽说得振振有词。
方寒看着他滑稽的模样,嘴角弯着,口蜜腹剑:“男孩子喜欢粉色也不丢人。”
“我靠,我怎么可能喜欢粉色?”少年疯了。
“行行行,”方寒打断他,“会不会切菜?”
“……不会。”
“很简单的。”方寒拿了两块大姜,动作娴熟地切成了细片,看得江予泽一怔一怔的。
然后方寒往砧板上放了一把葱,“要不要来试试?”
江予泽回神:“我?”
“不用切得太短,像这样长度就可以。”方寒拿手比了一下长度。
江予泽僵硬地接过菜刀,有一种要上刑场的视死如归感。
切完之后,方寒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往电高压锅里加入适量的清水,放了大姜,大料,香叶和白酒。
这下江三岁来了兴致了,提出还要再切几轮。
方寒只能找出各种蔬菜给他练手,细声自语:“暴殄天物,阿弥托福。”
兴致勃勃的少年大刀阔斧,切得忘我,时不时还得意一句:“怎么这么简单啊。”
方寒:“……”
太过沉醉,连鼻腔里流出的乌黑液体都毫不所知。
方寒把高压锅盖好之后,走过去看到他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浓血,惊呼道:“江予泽!”
正在切番茄的少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惊了一瞬,手里的刀方向一偏,切到了自己的手,虎口处被割出了一个不深不浅的伤口。
方寒走进,盯着他的脸:“你流鼻血了。”
江予泽收回手,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抹了一把鼻子,“没事没事。”
方寒看着他的鼻血直下,立马倒了一盆温水,用餐巾纸浸湿之后,轻轻给他擦脸,少年傻傻笑着。
“怎么流血还这么开心?”
“就……开心啊。”
江予泽乐着,顺手搔了搔温热的脸,又是一条血迹。
方寒眼尖,抓住了他的手,“割伤了?”
江予泽嘴一拉:“呃……心情好,放点血。”
“是不是被我叫了一声吓的?”方寒皱着眉,看着负伤的少年。
“没。”
“你去沙发上躺着,我去给你买创可贴。”方寒脱下围裙,急着说道。
“不用。”
“不行,伤口会感染的。”
江予泽被方寒推着来到沙发上,他往后靠了一下,又站起来,方寒看他一眼,他又坐下。
“真变少爷了。”江予泽摇头叹道。
方寒已经走到玄关,换好鞋子,“我很快回来,鼻子如果再流血,用点温水擦擦。”
少年告饶,直接用餐巾纸堵住了鼻孔。
出门,下电梯,药店就在不远处的街道上,方寒走得飞快。
买完创可贴后,方寒低着头往回走,忽然眼前出现一堆人影,他们仿佛停下了脚步。
抬眼,是几个勾肩搭背的男男女女,她认识其中两个,齐羽心和徐露。
再看旁边几个男女,男的中有个黄毛特别惹眼,女的都顶着乌压压的烟熏妆。
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方寒站在那,静默。
徐露想到这阵子齐羽心的憔悴模样,嘴就碎了一句:“刘哥,这就是江予泽的女朋友。”
“哦?”那个叫刘哥的人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寒。
顷刻,方寒感觉身上的寒毛都通通竖了起来。
“我说他怎么不来找事,有人管啊。”刘哥慢悠悠说着。
旁边的黄毛忽然炸了,凑到刘哥耳边:“我操,上次我都来不及揍他,现在他女人在这里,要不要搞点事?”
刘哥哼笑一声,手点了点胳膊下的齐羽心:“你说呢?”
齐羽心身体微颤,她的眼睛里透着寒意,半晌,吐出两个字:“随便。”
徐露搭腔:“她这人看着不说话,其实贱得很。一声不吭就把江予泽给捞走了。”
刘哥沉默,徐露眼睛一闪,立马补道:“不过,江予泽那人渣,怎么配得上羽心,刘哥你说是不是?”
刘哥还是没说话。
方寒抬腿要往对面街上走,黄毛上前一拦:“美女,急着去哪啊?”
“你让开。”方寒眼神犀利,声音冷得像砸碎的冰雕。
“噢哟,脾气倒挺大。”黄毛身子一晃,笑得整个人发颤。
方寒错过身去又要走,黄毛一把揪住她的领子:“别逃啊。”
“你放开我!”方寒扯着嗓子推了黄毛一把。
黄毛踉跄几步,气得往方寒小腿上踹了一脚:“你给我老实点!”
旁边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都快步绕道走了,他们频频回头,但也只是袖手旁观。
刘哥咬着烟卷,叫了声:“小鹏,换个地方,把她带走。”
黄毛抓着方寒,连忙应道:“诶,好、好。”
一群人稀稀拉拉地往旁边一个窄巷里走去,黄毛一路拖着方寒,方寒喊不出来,她的嘴被捂得严严实实的。
到了巷子里,几个人在巷口处一堵,方寒就像被困在密不透风的箱子里待宰的羔羊,头顶的天空射进来几束昏暗的光,照着方寒惨淡的脸。
“你们要干嘛?”方寒挣脱黄毛的钳子,向后退了几步,颤抖着说。
“诶哟,真纯情啊,怎么不叫你男朋友来救你啊?”旁边一个烟熏女扯着尖细的嗓子嘲讽道。
另一个女生见状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要不要手机?来,姐姐借你啊。”
方寒咬着牙看着他们,“畜生。”她低低地咒骂。
但窄巷实在太静,还有回声,对面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你给老子说什么?”黄毛顿时要冲上前。
刘哥一把拉住他,他抖了抖嘴上叼着的烟卷,对方寒道:“别这么倔,我们也不是坏人,一起玩玩。”
方寒靠着墙,冷哼一声。
刘哥眼睛微张,转头问:“小鹏,你小子旱了多久了?”
黄毛听到搓了搓手,嘿嘿笑了两声:“要说这种学生妹的话,我活到现在,旱到现在啊,刘哥。”
一群人哈哈地笑了起来,纷纷奚落黄毛没用,黄毛灵光一闪,会了刘哥的意:“这他妈的让我在这上?”
刘哥一拍他脑袋:“你是猪啊,我们一群人稀罕看你的活春宫?”
黄毛连连道不是,然后纠正说:“去宾馆里伺候她。”
齐羽心一直敛着呼吸,一语不发,旁边的徐露开始慌了,她没想到会弄成这个局面,她挣扎了半天,说了句:“这样不太好吧,她怎么说也是我们班同学。”
没人要搭徐露的腔。
刘哥走到方寒前,递出手机:“你选,打电话还是跟他走。”
黄毛在后面抖着腿笑得发癫,方寒觉得全身都很冷,她瞪着刘哥,一字一字地说:“你们这样会遭报应的。”
前方又是一阵群嘲,没有人在意,报应这种玄虚的东西。
“打个电话这么难?”说完,刘哥把烟头往地上一扔。
方寒脑海中闪过江予泽傻乐着的脸,他上次受伤的手臂,他鼻腔中流出的浓血,还有他手上被割破的虎口。
方寒忽然哼了一声:“你们伤不了他。”
齐羽心听到身体一震,她抬眼看过去,那个瘦弱的战栗的身影,此刻却有股难言的韧度,来回拉着她的脑神经。
“算了吧,刘哥。”齐羽心开口,声音很轻,却有力量。
全部人都看向她,包括刘哥。
刘哥顿住,正在所有人等着他发话时。
巷口传来一道低沉黯哑的声音,如剑般锋利,如刀般冰冷:“你们他妈的在干什么?”
方寒听到,心口一凛,他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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