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萧深
好在,奔过来的人是冯冀元。
琼琚反应极快的福了礼,“国公爷。”
冯冀元却像是没看见她,两只脚巴巴的定在离冯昭两、三步的距离,一双眼睛带着忧,透着急,两只手没有着落的伸了缩,缩了伸。
看那意思,到像是想抱着冯昭哄。
可冯昭哪还是能被他抱在怀里哄的小娃娃。
冯冀元急的直跺脚,七尺汉子再不见两军阵前的杀伐果决,翕了半天唇,才慌乱的问道:“这……这是怎么了……阿昭乖,不哭啊……”
冯昭这会儿明明白白感受着冯冀元的急切,仿佛与前世他临死前还关心她生死的样子重合。
可又不同的是,前世他死后,她也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而这一世,她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她们都是活生生的。
真好。
太好了。
再也没有比活生生,更好的了。
冯昭站在显阳殿外哭个不停的事儿不一会儿便传进了显阳殿里,皇太后陶氏打发了良姑过来把冯昭接了进去。
冯冀元直看着冯昭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也没等到冯昭告诉他一个哭的理由,心没个着落,一时竟也不想再找陶太后商量军务,转身出宫,直奔自己的府邸。
显阳殿里,冯昭被良姑送进了净室,琼琚被拦在了门外。
陶太后不知何时已经坐到铺了锦垫的胡椅上,服侍在侧的宫女,分工明确的走出几人,从良姑手里接过冯昭,伺候她梳洗。
等冯昭净了面,重又换了衣裳,手上端了热茶盏,时不时打上两个哭嗝,良姑已经将冯昭从早起到刚刚发生过的事儿,一五一十的禀告了陶太后。
陶太后听得皱眉,实在觉得冯昭这通哭来得没道理。
好端端的,又没人给她气受,怎么就哭得像刚死了娘似的?
刚……
陶太后倏然滞了一下,她像是想明白什么,望着冯昭的目光渐渐生起了怜惜,竟隔绝了往日的严厉,搭着良姑的手起身,朝着冯昭缓缓走了过去。
“嗝……嗝……”
冯昭的哭嗝还在打。
陶太后叹息着将她拉进怀里,手搭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嘴里喃喃的念着,“阿昭懂事了。”
冯昭有许久没被陶太后这样哄抱着了,一时竟有些贪恋,端着茶杯的手空出一只,圈上了陶太后的腰。
阂宫上下,能跟陶太后亲近至此,又让陶太后打心眼儿里乐意接受的人,怕也只有冯昭了。
良姑心疼陶太后年轻守寡,又要劳心劳累的帮儿子经营社稷,几年下来,竟少见这样温情的时刻。
不忍打扰,她悄悄挥了手,屏退一众宫女。
大概又过了两刻钟,冯昭的哭嗝不打了,陶太后脸上的柔情也恢复成精明强势的样子,良姑便上前扶了冯昭起身,笑言,“郡主和陶世子到像是约好了,一个不来,两个都不来,这一个过来了,那个也跟着凑上前儿。”
冯昭哭过之后,心底到是痛快了,可她又怕陶太后问她为什么哭,正纠结着编借口呢,没想到良姑竟帮她岔了话头,又见陶太后已经先一步迈出净室,一副不打算追究的样子,她忙冲着良姑眨眼睛,顺着她的话道:“表哥过来了吗?不是说出门办差了吗?”
良姑学着冯昭的样子,挤了下眼睛,“呵,回来了,回来了。”
“那我们快点过去吧。”
冯昭脚步顿时轻快起来。
良姑刚刚还扶着她,这会儿到变成被她拽着了,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放心,陶世子给你买的东西,跑不了。”
小心思被猜中,冯昭未窘,反倒大大方方的冲着良姑竖大拇指,“姑姑真是越来越英明神武了。”
良姑眼瞧着小花猫这会儿又生龙活虎了,只笑得乐不可支。
慢了陶太后几步进到侧殿的冯昭,目光下意识的先去寻找陶阳。
看见一道背影,她未及多想,提着裙子便跑了过去,使坏的抬手在那人儿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哈哈,这下你输了。”
“阿昭。”
呃?
什么情况?
冯昭刚刚享受胜利果实的喜悦还挂在脸上,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男声,而她未及回头,眼前被她拍到的那道背影,这会儿正慢慢转过来,然后……
“萧深。”
呃?
萧深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认识他?
她怎么会认识他?
没等萧深把心里的疑惑问出,两道声音便不约而同的响起。
“阿昭,你认识他?”
“阿昭,你见过萧深?”
陶太后和陶阳同时开口,均都含了疑惑。
而冯昭这会儿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没想到自己曾一时兴起,恶整过的人,这会儿竟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前世,陶太后明知刘宪有心于她,却一意孤行的想把她嫁到宫外,而候选人里,萧深,便是陶太后最满意的人选。
太皇太后告诉她,陶太后想要打压武国公府,想扶萧家上位,与武国公府分庭抗礼,而让她下嫁萧深,既明着下了武国公府的脸面,又暗地里送了萧家一枚鹊起的棋子,让武国公府在对付萧家的时候,有所忌惮,更是让宫里“深深疼爱”她的太皇太后,时时忧心,在萧家触怒龙颜时,少不得舍了脸面帮着萧家转圜。
在朝堂之上,这叫平衡之术,冯昭懂。
可那会儿比起让武国公府为难,她其实更不愿意让太皇太后在得享晚年的时候,还要操心她嫁人后的事儿。
再有,她从被接进宫里,便被太皇太后灌输着将来要在这宫里老去的想法,怎样都没想过会出宫另嫁他人。
所以,当陶太后提出这样的建议时,她极其反感。
不只她反感,就是刘宪,也因为陶太后想要把她嫁给别人,而一度跟陶太后吵翻了天,从此母子生份,只余面上情。
后来,陶太后不再垂帘,刘宪彻底掌了政,萧家便成了他喉中的鲠,几度欲拔除,却每每被阻挠。
刘宪屡次三番失败后,曾在她的宫里抱怨,还道她主意多,帮他想个办法,哪怕现在除不了萧深,可至少弄点事情恶心恶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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