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处相思 两地闲愁
已经很晚了,楚颜还在昏黄的烛灯下翻阅着经卷,凭着她的聪慧,很多经卷都是过目不忘,轻轻翻阅过去,就丢了下来,随宁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直到深夜。
楚颜伸了个懒腰,道:“这是第几天了?”
随宁看了看她伸出了手指,楚颜知道这已经是自己来到镇西国正式坐上国师一个月的日子,她走到了窗前,将珠帘掀起,看到满天的星光:“明天一定是一个晴天。”
楚颜看着满天的星光,心情忽然暗淡下去,是的,她想念他,想念他在身边的味道,有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到底做对还是做错,是不是从一个火海中又傻傻地再次跳入水深火热中?腹中一点点长大的生命提醒自己,血脉相连的亲情和爱情,楚颜看着室内奢华的一切,忽然间叹了口气:“琉璃华彩自难收……”
术序随宁愣了一下,然后将写写画画的下句写给楚颜:何必孤芳独风流。
楚颜捧着他写下的卷纸:琉璃华彩自难收,何必孤芳独风流。
楚颜笑了,转头对身边的随宁道:“真得让人怀疑你是不是一个奴隶,你不会说话,却精通汉字,不会书写,却知诗词之深意,难道所有的护法家族都是这样吗?”
术序随宁摇头,写下了几个字:“他们都死了,我的家族,只剩下我一个人,除了主人,我只是一个孤魂而已了。”
楚颜的泪水流了下来:“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就算,就算……又能怎样呢?”
随宁起身,他比楚颜高出许多,他低下头,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去,用手比划着:没事的……
楚颜笑着看着眼前的男子晶亮的眼睛,他的五官无一不精致,他的身形是典型的镇西美男子,除了姓氏为奴,哪里能看得出他的卑下?
楚颜道:“随宁,你愿意跟在我的身边,除了女王的安排,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眼前的男子愣了一下,忽然又些局促和紧张起来,半响,在纸上写道:“主人与我素不相识,我虽是奴隶,但是却伺候了宗国师很长时间,我想女王再把我安排给你,也许就是命了。”写了过后,却觉得有些越礼,他便单膝跪下了。
楚颜看着纸上的字迹,喃喃道:“是啊,这就是命,能够怎样呢?”
说着扶他起来,随宁刚想起身,忽然见楚颜似乎有些头晕想吐的样子,连忙上前去扶,谁知楚颜却摇头道:“没有事情,你出去吧。”
随宁看着楚颜的样子,没有听她的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楚颜笑笑,“可能是有点累了吧。”
随宁仍然没有离开,只是看着她,楚颜被看得不自在,对他挥手道:“不用去找医师,我知道我怎么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随宁定定地看了她很久,然后便走了出去,楚颜出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又害喜了。这样下去该怎么办?楚颜有些心急了,眼见国师的肚子一天天大了,所有镇西的祭奠就在眼前,这样怎样面见群臣?难道再让太上王受之以柄?楚颜看着眼前的这个退出的男子,心中有些抱怨,为什么护法家族的不是女人?这样怎么跟他明说,再说就算他支持自己,可是未必就不是女王陛下派来的人,身在他方,一样得防着点才好。
楚颜想着,便一步一步走到殿门口,出了殿门,清馨的夜香扑鼻而来,让楚颜清醒了起来,“煦,你在那里还好吗?”楚颜喊出了声,划破了暗夜的幽暗,她只是想好好喊出来一声,她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还能够想念谁,满脑中都被他的轮廓占满,楚颜清醒地认识到,原来想念而不得见,远比自己预想的艰难得多……
楚颜觉得回声传了回来,里面竟满含凄凉之意,她环顾了下四周,并没有看见任何人,便转身欲往回走,正在这时,忽然间觉得有很亮的灯火在自己的上头,楚颜向上望去,发现在高高的殿顶之上,随宁半卧半躺地在那里持着灯盏。
“你怎么在这里?”楚颜看着他的样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随宁只是用手比划了下,楚颜便摇头:“我不会上去的,我要进去了。”还没等迈开步子,就感觉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等在清醒的时候,已经到了殿顶。
随宁看着她,又看看幽暗的远处,楚颜知道他的意思,“你是说若是从这里大喊,能够喊得更远些吗?”
随宁点了点头,捂住了耳朵。
楚颜笑了,她起身再一次大声喊道:“我想念你!”大权国的宫殿之中,李煦在御书房的羊毛御毯上躺着,处理完了一天的政事,已经很累很累了,派出的探军到现在都没有确切的消息,她倒底去哪了?楚颜,李煦轻轻唤出了她的名字,满心的疼痛顺延着身体的蔓延开来,这个倔强的,坚强的,他的女人,倒底身在何方,他们的孩子,还好不好?李煦翻了一个身,仿佛身边还有她的味道,她住过的用过的穿过的一切,自己都从来不敢再看,不敢再次触碰,怕只要他一触碰到这些,会忍不住物是人非的伤感,她走了快两个月,自己只有一天天麻醉着自己,慢慢磨蹭着自己的酸痛的神经,坚持下来,这样的锦绣河山,若是没了你,还有什么趣味?
李煦起了身,展开了卷纸:“君见此绢,妾已归依,望做千古帝王人,不若天佑或神爱,妾自当含辛养成,荣华富贵不过南柯一梦,后冠原本不再赐予钟家独零;相逢不若曾相识,与君相知,颜已知足。”一字一句,叩击在自己的心上“望做千古帝王人?没有了你,我要怎样才能?”
李煦将丝绢收了起来,上面一个个隽秀的字体,是她熟悉的笔体,是她熟悉的音容笑貌,他有些后悔,是很后悔,自己没有珍惜那么多原本属于他们两人的时间,这样的时间在猜疑和伤害中度过,是多么不值。
李公公见到皇上这么晚也没有睡下,便进来道:“皇帝陛下,阳平王有书信传来,望皇上收阅。”
李煦看见书信上的字迹,无非是向他禀报了治水效果尚佳,不会影响明年的耕种,他知道,李昭在怪自己,怪自己让楚颜轻易地离开,李煦拿起了纸笔,提书几个字,便给了李公公道:“东北边还安静吗?”
李公公回禀道:“听得朝臣议政,说是卡蓝国王将国内的兵力调销了不少,看来是集中力量发展而不再大动干戈了。”
李煦哼了一声道:“是啊,他们都得老老实实的,要不然怎样去和他们谈呢!”
李公公又道:“左丞相来了很久了。”
李煦看了他一眼,“让他回去吧,我知道他要做什么。”
李公公踌躇一阵道:“陛下,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煦挥了下手,李公公道:“陛下之所以着急恢复生产,是不是等到一年之后想要起兵收复天下?”
李煦看着他,冷笑了下:“你也来干政吗?”
李公公连忙跪下道:“奴才不敢,只是……?”
“把话说完吧,恕你无罪。”
“谢陛下,奴才是觉得陛下既然有这样的雄心大略,若是出兵收复天下,也是大权国的光荣,只是,陛下思念皇后娘娘,若是因为这个原因,恐怕是欠些考虑。”
李煦转过投来,看着他的脸道:“你给朕抬起头来。”
李公公抬起头来,见李煦将刚才躺过的羊毛毯子撑起来,那哪里是一副毯子,它是一幅整个天下的版图,不惊大吃一惊。
“你看这里,这里,那里,这些以后都会是大权的版图,朕会让信奉所有教义的,同种的,不同种的臣民都在权国的版图内,受到朕的恩泽。”李煦的声音庄严而又冷漠。
“陛下是想做千古帝王之人?”李公公揣摩着问道。
“不,你错了。”李煦看着这样庞大的版图:“这只是一个美好的过程而已,朕要的是结果”
“结果?”李公公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了。
“结果,是,结果,若是天下归权,她还能离开到什么地方去呢?”李煦看着手上紧握的丝绢喃喃道。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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