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累爱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哪里？”目送云霜离开，秋静凝走到窗边，表情平得出奇。
龙逸敖缓缓从墙边走了出来，表情落寞地看着秋静凝，低低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你的影子已经出卖了你……”秋静凝看了眼他映在阳光下长长的影子，露出淡淡的微笑。
“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龙逸敖看着秋静凝，像要把她看入骨髓里。
秋静凝闪动着长长的睫毛，一双嘴微启半合，十分惹人怜爱。“龙逸敖，我们能谈谈吗？”
“静凝，我们重新开始吧……”龙逸敖从窗外跳进来，怔怔地望着她，故意岔开话题。
“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勉强不来的。”秋静凝轻声说，“龙逸敖，让我离开吧。”
“如果你不喜欢战争，我马上就停止战争好吗？只要你不离开我……”龙逸敖任何时候都是一身的傲气，只有面对她……才如此没有骨气。
“不要为了我而勉强自己，那不是真实的你。”
“那你要我怎么做？或许我要怎么做才能留住你的人，也留住你的心……”他眼神游离，整个人陷入无限的迷茫。
“我们之间不可能的。”面对龙逸敖的痴情，她能做的回应，也只有这句话了……她不想再托下去，因为感情的事越托会陷得越麻烦。
“为什么不可能？”龙逸敖抓住秋静凝肩膀，将她整个扯得好痛。“你这么急着去大氓，莫非你爱上了那大氓皇帝？”
“龙逸敖，你别这样！”秋静凝努力挣开他的手，退离好远道：“我跟你不可能，跟他亦不可能……”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爱谁？到底爱着谁？”龙逸敖疯了！他已经失去理智完全的疯了。
“我谁也不爱，我也爱不起，行了吧……”有些人他不肯爱，有些人他爱不起，所以在她心里一直有着的烦恼。
“静凝，你可以爱的，你可以爱我啊！”龙逸敖狂野地将她拥入怀里，“我明天就将整个后宫解散，我只爱你好不好？”
“龙逸敖，你别这样。”
“我知道你一定是嫌我做得还不够好？你说吧，还想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龙逸敖的爱真的很深，深到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无底洞。
“龙逸敖，让我走吧……”
“为什么总说要走？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要我怎样？”龙逸敖说着一把将她拥入怀里，“既然你不爱我，就让我爱你好不好……”
“龙逸敖，这样子，你会过得好吗？你的心不会痛吗？”听着龙逸敖一番深情的表白，秋静凝的心一度开始软化，但她知道如果现在不硬起心肠，日后就算勉强在一起，彼此也不会幸福的。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心就会痛。”
“可我不能全心全意的爱你，我的心会痛……”
“我不相信你对我一定感觉都没有。”龙逸敖连连摇头，整个人有难以控制的心酸。
“我对你有感觉，但那感觉仅限于感激与感动，不是情也不是爱……”秋静凝看着龙逸敖慢慢地将话说出口。她知道，这就话意味着彻底的绝裂……
“不管你是对我感激也罢，感动也罢。总之我不会放你走的，就算你的心不在我这里，我也要囚着你，留在我身边，陪着我，看着我……”果然刚刚那句话的杀伤力很强，龙逸敖听完后表情一沉，抛下一句话后，转身冷漠地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她彻底地伤了他，伤了一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
窗明几净，风声幽幽。
屋内没有掌灯，秋静凝静静地站在窗外，听着风声，望着树影，夜虽已过半，却依然没有打算入睡。因为她在等，等一个每天深夜都会来看她的男人……
果然，树影后闪过一丝黑影，秋静凝苦笑了一下，转身摸索着上床。
龙逸敖，你何时才会死心！这样何苦呢？躺在床上秋静凝难过地流出一滴泪水。
龙逸敖从窗前轻轻跃入，见到秋静凝眼角溢下的泪水，轻轻地伸手替她试去。良久才转身离开……
何苦呢？我不值得。
望着离开的他，秋静凝难过的想着。
今天听门口的侍卫议论，说边境大战，两国都损失惨重，谁也没取到好处，反而多了许多死难将士的尸首。她知道已经不能再等了，她必须马上离开，尽快去大氓国，劝赫连钰淇停止战争……
她从怀里掏出配制好的迷香，轻轻向门口摸去。为了配制迷香，也为了躲开众人的注视，她都是在夜里进行的，也是如此他发现了龙逸敖每晚会来的事实。
将迷香轻轻地向门口吹去，门口的侍卫一阵困意后，就相继倒了下去。秋静凝开门，见四下无人，就向房屋上飞去……
“为什么还是要离开我？”龙逸敖突然从她身前飞起，脸上带着忧伤与愤怒的表情。
“龙逸敖，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知道你发现我每天晚上都来看你，也知道你偷偷的在研制迷香。”他表情微微一变，“本来还想着打动你，没想到你竟是铁了心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以前你的心很软，从来不会费尽心机去拒绝人的……”
“对不起！当初就应该把我对你的感情解释清楚的，不该让你对我抱有任何的幻想，都怨我。”秋静凝说着，流下一滴难过的泪水。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可我真的好想留住你那颗心，既使留不住你的心，留下你的人也好……”龙逸敖难过地说，“别走好不好？”
“龙逸敖你别说了，你现在是帝王，不应该把心放到一个小女子身上的。”秋静凝幽幽地说，心也很不好受。
“只要能得到你的心，我宁愿不是什么帝王？这样我就没有责任，可以放弃尊严，死死地缠住你，直到你愿意将心交给我。”
“龙逸敖，你别说了。”秋静凝转身，“我走了，你保重……”
“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就算是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留住你的人。”龙逸敖说罢伸手点住了秋静凝的昏穴，将她重新抱回，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恋恋不舍的离开。
只是他离开时并未注意到，屋外有又邪恶美丽的眼，正露着人性最丑露的精芒，带着一群人向秋静凝的住处走去。
“安贵妃请留步！这里皇上特别交代过，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真是放肆！本贵妃是任何人吗？本贵妃乃相府的千金，执掌六宫的主，你们这群奴才马上给本贵妃让开！”安贵妃狠狠扫了众侍卫一眼，露出强悍的魄力。
“请安贵妃体凉奴才们的苦心，皇上怪罪下来，小的们可吃罪不起。”虽然这安贵妃不可小觑，也知道她此来是想找秋静凝的晦气。但皇上为了秋静凝要解散后宫的风声，早就在在宫中传扬开来。所以在安贵妃与秋静凝之间，他们万万得罪不起秋静凝姑娘，毕竟得罪她就是得罪皇上。
“皇上怪罪下来，自有本贵妃担着，还轮得到你这奴才多罪。”安贵妃美丽的脸庞一怒，冷冷道：“来人，上前给本贵妃掌嘴！”
啪！啪！啪！宁静的夜空立刻响起了几个响亮的耳光。
安贵妃扫了眼被打的侍卫后，绝美地瞟了众人一眼，转身带着人向内走去……果然是一群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奴才吗？安贵妃冷然一笑，撞见了床上昏睡的秋静凝……当日她顾天下第一杀手平陵杀她，没想到那平陵竟跑来退钱，跟她说，他不杀她了。好，既然他不杀她，那她就自己动手好了。
外面吵得这么厉害，她竟然还睡得着。安贵妃美目轻轻一转，对身后的奴才说道：“好一幅睡美莲啊！替本贵妃将她扔进池塘，让她直接做睡莲好了！”
“是！”
奴才接到命令，立刻将秋静凝扛在背上，向着池塘方向走去。
“请安贵妃手下留情，静凝姑娘被皇上点了昏穴，安贵妃这样做会要了她命的。”门口一侍卫冲上前想阻止。
“大胆！这女人是妖女，处处迷惑皇上，本贵妃是在替皇上清理门户。”安贵妃说罢将人推开，跟着去了池塘。
趁他们离开之际，刚刚挨打的侍卫从侧门跑了出去。希望能赶到事情还不算糟时，来得及向皇上通风报信。
“将她扔下去！”
刚到池塘，安贵妃就恐迟则生变，立刻命人将秋静凝扔进水里。
“贵妃娘娘真的要扔吗？皇上……”她身边一小丫鬟害怕的问。
“肯定要扔，再说本贵妃是在为皇上除祸，他不会说什么的。”安贵妃向前走了走，下令道：“扔！”
只能得扑通一声，水花四溅，秋静凝被扔进了水里。
龙逸敖匆匆忙忙赶到时，就见到了刚刚最惨忍的一幕，来不及多想，他连鞋袜都未脱就跳入了水里。
“皇上——”皇上来得好快！安贵妃一阵心慌。
在水里找寻了一会儿，龙逸敖终于抱着秋静凝从水中出去。长长的衣服在滴着水，众奴才将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拿来，让他换上，他一手就将衣服打掉。解开秋静凝的穴道，拍着她的脸道：“静凝……静凝……”
可死神仿佛在向秋静凝召唤，她并没有睁开眼，好象呼吸都已经停止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龙逸敖说罢低头吻向秋静凝，不是说口对口输气会救醒唤落水的人吗？不管这个办法行不行得通？他都一定要试试。
良久，秋静凝手指动了动，一口气蹩上来，猛地从嘴里吐出一口水来。虚弱的张开了眼，看着全身混辘辘的龙逸敖，她凄美地笑了。
龙逸敖将她抱起，转头狠狠地盯看向安贵妃道：“来人，将安贵妃拉出去斩了！”
“皇上……臣妾可都是为了皇上好啊……”
“你扪心自问，真的是为了我好吗？”龙逸敖冷冷地说，“你刚刚的行为等于滥用私刑，在宫中这样的事朕绝不允许。”
“皇上……臣妾真的是为了皇上好……”
“马上拉下！”
“皇上饶命，臣妾再也不敢了。”安贵妃见皇上是铁了心肠要杀她，再也顾不得尊严，向龙逸敖求情。
龙逸敖手一挥，示意侍卫立刻将安贵妃带下去。
“算了，我都已经没事了。你就放了她吧……”秋静凝虚弱地抓住龙逸敖的地手，“她也是因为太爱你，才会这么做的。”
“她刚刚那样对你，你还为她求情？”
“放了她吧，我不想看到好好一个女子被砍了脑袋。”秋静凝说着身子冷得微微发抖。
“你冷吗？”龙逸敖将她抱得再紧些，加快了回屋的步伐。
“放了她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让龙逸敖放了安贵妃，并不是因为她不恨安贵妃，而是她不想龙逸敖身边少了一个爱他的女人。
龙逸敖见秋静凝一再坚持，又想到安贵妃毕竟是贵妃，父亲又是宰相。于是挥了挥手对身后侍卫道：“传朕口谕，将安贵妃带回她宫中，没事不准她离宫半步。”
“奴才遵命！”侍卫说罢，急急离开。
回到屋中，龙逸敖命人将秋静凝的衣服换好后，就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心痛地望着她，表情难过极了。
“龙逸敖，你别自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她知道龙逸敖定是责备自己点了她的穴道，以至于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差点送了命。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
“静凝，能告诉我不能与我在一起的理由吗？”龙逸敖看着秋静凝，眼里还存在一份希冀，他希望她会说，她曾经爱过他。
“龙逸敖……”爱的世界没有理由，不爱就是不爱，需要什么理由？可这样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那你能不能告诉你心里到底爱着谁？”既然已经输了，就必须输得明白。至少他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是夜还是邪神？她心里也有些混乱。
“是云霜嘴里的那个邪神还是司马炎夜……”龙逸敖注视着她，低低地问起，“登基那日，我们发生争斗时，我就见你对司马炎夜有着过分关注，那种关注是在我身上所没有的……”
“夜是对我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他总会在我最脆弱时给我最多的帮助和鼓励，他是唯一一个能给我安全安心的人。”秋静凝幽幽地说。
“这种是依赖不是爱。”龙逸敖否定的说。
“我知道这是依赖，但我对夜不完全是依赖。我对他还存在一分依赖与感激之外的感情……”
“那邪神呢？你爱他吗？”
“邪神总是会欺负我，利用我，在他身边我没有安全感。可我每次有危险时，他会来救我，虽然都没什么好话，可我依然受得……”
“如此说来，他们两个都得到你的垂爱，或者你两个都爱……”龙逸敖拉起她的手，“不过男人都是自私的，他不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心中同时有另一个男人。静凝，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我现在不想感情的事，现在只希望你别和赫连钰淇打仗。”
“从你落水那一刻起，我的心受了极大的震憾。我突然明白，我不能失去你，就算你不爱我，就算你与别人在一起，我也只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别无所求……”龙逸敖说着头深深埋入手中，“既然你不希望我们打仗，那我就答应你，只要赫连钰淇收兵，我就收兵。”
龙逸敖对她的情，也已经陷得这么深了。秋静凝默默地看着龙逸敖，“谢谢你。”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边境？”龙逸敖站起来，“我会暂时下令将士们按兵不动的。”
“我希望能越快越好。”
“那你多多保重，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了。”龙逸敖知道，这次秋静凝离开，再也不会回来了，或许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相送不如不送，相见不如不见……免得再受那离别的折磨，引发心底不该有的渴望。
“好。”秋静凝轻轻的回答。她与龙逸敖之间，应该是彻底的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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