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过往 1

　　

　　“走，立刻赶回汴京。”

　　慕容天雄整个身子靠在秦尚峰的身上，搭在他手腕的手掌用力的抓着他的胳膊，依旧苍白的脸色，涌起一股急切的不正常的潮红。

　　秦尚峰侧头看他，温润的眼眸中含着一丝笑意，对比他的焦急，秦尚峰却是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抱歉，家主，你不能回去了。”

　　“你……”

　　慕容天雄豁然抬头，目光里，是秦尚峰含笑的儒雅脸庞。他心头大骇，瞬间睁大的眼眸在质问声响起的那一刻，就此定格，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翻天覆地的眩晕感便让他眼前变得一阵恍惚，他绕了绕头，视线根本无法对焦。

　　“为，为什么？”

　　一语终，慕容天雄眼前一黑，轰然倒地。

　　秦尚峰低头看着倒在众多尸体旁的慕容天雄，蹲下身，将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口中，不一会儿，一阵烟雾从慕容天雄的脸上蒸腾而起，很快将他的整张脸都笼罩其中，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腥臭的味道，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慕容天雄脸上的烟雾才慢慢褪去，清风拂过，他的脸终于再次显露了出来。

　　而此时，他已经不是他了。

　　或者说，他的脸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张脸了。

　　秦尚峰满意的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低声呢喃——霖天纵已经容不下你了，可你这么好的一颗棋子，我怎么舍得你去死呢。

　　他嘴角微扬，脸上的笑透着一丝诡异的阴冷。但这笑容只出现在一瞬间便随着微扬的嘴角而扩大成了愉悦的笑意。他伸手抓住慕容天雄的衣襟，将人提在手中，快速的离开了现场，奔向汴京。

　　汴京，聂家，凤栾阁。

　　聂哉云与凤舞相对而坐，茶几上放着热腾腾的茶，茶烟袅袅，朦胧了二人的样子。

　　聂哉云看着凤舞，她的样子笼在一片茶烟里，有些看不真切，就如现在，他竟然完全看不透她，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要从哪里开口。

　　最后，还是凤舞开口，打破了僵局，“爷爷，你是想问聂麟等人的事情吗？”

　　“是你吗？”聂哉云问。

　　凤舞从善如流点头，毫不隐瞒，“是！”

　　聂哉云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紧，“为什么？”

　　凤舞望向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茶盏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缓缓开口，她的记忆，穿过无垠时间的长河，望向屹立在时空尽头的那颗记忆之树，“我记得，那是八年前的春天，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我站在凤栾阁的池塘旁，聂倾城站在我身后，小小的人，看着我的眼，却透露着深深的厌恶与嘲讽，她说——聂凤栾，我爷爷说你是个废物，是可以任人欺凌的废物，那么，现在，你从我的裆下钻过去，否则，我就将你扔下池塘。”

　　“我不愿，被推下池塘，明明天气是那么的温暖，但我好冷，那些水就像是寒潭冰窟，寒意顺着我的肌肤渗入骨髓，我还害怕，水一个劲儿的往我嘴里灌，我哭喊着，歇斯底里的喊着救命，但没有人，没有人在乎。她们真是嬉笑的看着我，就如同再看一只挣扎的畜生。”

　　“她们，她们怎么敢……”

　　聂哉云双目通红，“咔嚓”一声，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碎片横刺入他的手心，滚烫而蒸腾的鲜血滴在茶几上，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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