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相

　　就在林煜手要完全抬起来的时候，她飞了出去。

　　一道黑影掠过，原本站着林煜的地方站着一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气质的男子，倾莲疑惑地看向男子，这不是齐墨书的二哥，齐墨凌吗？

　　齐墨凌朝倾莲点点头，眼神无什么波动，但分明是看得见的。

　　再一细看，倾莲睁大了眼睛，金眸！

　　金眸，魔帝的象征！难道齐墨凌是魔帝？如果他是魔帝又为何甘心做一个人界不受宠爱的二皇子，还是一个瞎了眼的皇子？一时之间，倾莲心中闪过无数疑问。

　　看向旁边的慕临西，倾莲想问他有什么想法，却发现慕临西已经昏了，凡人的体质果然比较差一些。

　　另一边的白沫被齐墨凌抱了起来，倾莲敢发誓，当他低头看向怀里的白沫时，他眼中有着化不开的宠溺与柔情，他将手覆在白沫的身上，没一会儿，白沫身上的伤口就消失不见。

　　啊，我也好痛，你帮我也疗下伤吧！倾莲眼巴巴地瞅着齐墨凌，齐墨凌却看也不看她一眼，专心致志地看向怀里的白沫。

　　看到白沫醒来，齐墨凌说了到这里来的第一句话：“感觉怎么样？”

　　“你怎么在这里？！”相比齐墨凌的柔情，白沫的反应显然更让人伤心，只见她像见了鬼一样，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齐墨凌毫不在意，把白沫炸起的毛一一抚顺：“我再来晚一步你就死了。”

　　“好吧。”被顺毛顺的很舒服的白沫躺在齐墨凌怀里，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只能轻哼两句来体现她所剩不多的抗议与不满。

　　“又来了一个，你们都要干涉我吗？”林煜躺在不远处的地上，声音怨毒：“为何就不能成全我的幸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林煜擦了擦嘴角边的血，拿尖利的指甲往自己的手臂上一划，取下一块血肉祭在空中，念起了晦涩的咒语。

　　在空中漂浮的血肉分成了无数条丝线，带着诡异的绿色，每一条丝线都像齐墨凌刺去，密密麻麻的好不壮观。

　　齐墨凌望着这些丝线，轻一抬手就阻挡了攻势，再挥一挥衣袖，那些丝线全部摔落在地，齐墨凌哼了一声，觉得需要自己化解这样轻浅的招式实在太大材小用：“雕虫小技。”

　　听到些微的呼噜声，齐墨凌看向怀中的小狐狸心情稍微好了些：“也是当日我路过妖界大门时不小心将你放了出来，本来我不想管这件事，但你竟然不知死活想要杀了我的小狐狸。”眼睛一眯：“你是想自己死还是我出手？”

　　哦，魔帝陛下威武！倾莲掩面，前后两次见面的差别要不要这么大？第一次见面之时稍稍清冷的人，这次见面直接进阶骄傲冰冷的魔帝，开口张口上的不仅是林煜的面子，还戳破了她倾莲脆弱的心灵，就是那些雕虫小技打的她毫无还手之力。还有啊，魔帝陛下你能不能有点责任感啊啊啊啊！这只妖怪是你放出来的你竟然还想弃之不管！

　　林煜咬咬下唇，倔强的释放全身妖力抵抗齐墨凌释放的威压：“我不可以死，我也不会死，我要救木郎，就算你是神君也不能阻挡。”

　　神君？孩子你傻了吧？那是魔啊！是魔！倾莲鄙夷地看着林煜，心却不由得一点一点往下沉，刚刚沉浸在激动当中没发现，现在听了林煜的话，她不得不承认齐墨凌身上有着君袭神君的气息，帝君，你交代的任务完成不了了啊嘤嘤嘤，倾莲欲哭无泪，总不能把魔帝绑上天吧，天上界会乱成一团的。

　　魔帝陛下显然没有什么耐心，对于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他直接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他一掌袭去，这次没有留手，林煜勉强站直的身子又飞了出去，飞出去的瞬间隐约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哇——”一口接一口的鲜血喷涌而出，林煜动了动手指却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她身上开始泛出一些晶莹的淡绿色光芒。倾莲神色一凛，她知道这是要散灭的证据。

　　刚刚还那么富有生气的人，下一刻就要死了，即使她罪大恶极，也不免让人心中生出一股悲哀。

　　“晴儿！不要，不要抛下阿爹！”这时王知县跑了过来，其实他早就在那了，那么大的动静，一早就把他吵醒了，只是他站在那不知道该过来求天师留她一命，还是在一旁等天师处理完抱回属于他自己的女儿。

　　等他终于忍不住冲上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林煜看着抱着他眼泪不住流下来的王知县，笑笑：“别担心……你的女儿在那，我没办法……赐予她永久的容貌，但也……没让她受伤，明早她就会醒的……别担心。”

　　“不是的，我也把你当成了我的女儿，我的孩子。”王知县接下林煜流的血，仿佛接下了就能留住她的命：“爹对不起你，爹不应该犹豫的，是爹对不住你啊。”

　　林煜刚附在王嫣晴身上的时候，王知县的确惊恐过，甚至想请道士灭了这只霸占女儿身体还杀人的妖怪。可是林煜对他真的很好，就像对亲生父亲一样孝顺，吃饭的时候会注意给他夹菜，他处理案子后会给他泡一杯茶，听到他咳嗽会用法术治好他，比他的亲生女儿还像他的亲生女儿。

　　王嫣晴因为脸上那快醒目的红斑，从小整日阴沉哀怨，长大更甚，对生她下来的爹更是有着一些埋怨，可自从林煜来了之后，整个县衙都有了活力。

　　“你愿意做我爹？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恨我呢。”林煜欣喜地笑着：“有爹的感觉真好，爹的怀抱真温暖，记得很久以前，我法力微弱的时候总是有别的妖怪欺负我，受了委屈只能一个人躲起来自己哭，后来木郎发现了我躲的地方，每次都陪着我，别的妖怪欺负我的时候他也陪着我，有时候他还会被打的很惨。”

　　“以后爹保护你，不管是多么强大的妖怪，爹护着你。”王知县看着血越流越多的林煜泣不成声：“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们人间有很多很多好玩好看的地方你还没去过呢，等你好起来我带着你跟晴儿一起去，以后你就是姐姐，晴儿知道后肯定会很高兴。”

　　林煜摇摇头，调整好呼吸，继续说：“爹，你知道吗，妖界有这样一句流传的俗话：凝花旁必有甘木，生生世世守护。我跟木郎守护的不只是妖界大门，我们守护的还有彼此。”林煜露出幸福的神情：“所以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取十五个男子的精气和情魄能换木郎，我觉得好值，虽然我知道杀人不对，可是我愿意偿还，只要木郎能醒。可惜，还差三个……三个……”

　　“爹，晴儿房中有一株绿色，周围也有淡淡雾气的草就是我的木郎，如果你能看见他醒来请告诉他，煜儿去了一个很远很漂亮的地方等他，请他念着我好好的活下去，一个人实现我们以前的誓言。”林煜看向王知县：“还有，爹，我叫林煜，光耀璀璨的煜，爹你不要忘了我啊。”

　　一切说不通的地方都能解释了，为何独取情魄，为何每杀一人都要隔十五天，为何林煜口中一直挂着木郎。

　　林煜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等到她身上泛不出绿光的时候，她变成了一朵白花，跟之前一样漂亮，只是没有了雾气，花瓣里本来流动的白色液体不再流动，没有了一点生机。

　　“煜儿！！！”王知县捧着手中的白花嚎啕大哭，一滴一滴的眼泪落在了花瓣上，如果林煜还活着的话她肯定也会哭吧。

　　除了王知县的哭声，倾莲仿佛还听到一个年轻男子的悲鸣，一声一声，悲痛欲绝，撕心裂肺。

　　倾莲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又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为了情郎杀害十二条人命，殊不知心在便能长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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