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预谋

　　

　　卫烟罗的那一席话让蔡伦思索了良久，最终他决定不再插手此事，正如卫烟罗所言如今朝局不稳，他更应该做个局外人，虽然这样做有负多年的情谊，但这件事确实蔡少阳为非作歹在先。

　　如今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无非是京中官员顾有他这个内使总管的身份，但凭郡王君卿那种执着的性情迟早会查清楚事情始末，再加蔡少阳本就恶迹斑斑，到时候只怕蔡荃也难脱干系，他能保他们一时也保不了一世。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帮蔡荃寻个好去处。

　　顾如渭的事情由于蔡伦的不干预很快就得到解决了，郡王君卿将证据呈给君帝，只见君帝紧皱双眉地看完那些罪证，顿时拍案而起对着蔡荃大发雷霆，责怪他教子无方，蔡少阳竟做了如此多伤天害理的事，不仅强抢民女搜刮钱财，还欺压百姓残害无辜，真是无恶不做，这次真的是死有余辜。君帝当时就想将蔡荃撤职查办。

　　顾老在殿中静默不语，看着连连磕头地蔡荃心中思绪万千，虽说顾如渭与蔡少阳斗殴是为了救人，但毕意是他下手太重才导致今日之事，这蔡荃刚经历丧子之痛，如今又要被撤职查办，顾老实在于心不忍，便出主为他求情。

　　君帝见顾老出言相帮蔡荃，顾及他三朝元老的身份便对蔡荃网开一面，只贬为崖州郡守，但顾如渭虽为救人但却致人而死，虽情有可原但法理难容，因此被判充军三年。

　　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顾如渭虽然受了一场牢狱之灾，但却显得成熟了许多，对于被判充军他倒一点都不在意，毕竟蔡少阳为人再怎么恶劣也不能由他来结束他的生命，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习文练武，如今能去军营锻炼一番也算了了他的心愿。

　　顾老见到多日未见的孙子眼眶中噙满泪水，在顾如渭前往充军的路上他亲自相送，但是只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没有交待只言片语，他在顾如渭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本想过段时日让他步入朝堂，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他并没有失望，他相信三年之后他疼爱的孙子再次回京一定会是另一番景象。

　　君帝看着手中的奏折眉头深深紧锁，语气冷冷地哼道：“这顾鸿道还真是会挑时候，这君卿刚帮他救出他孙子，他就上书要寡人封赏君卿。”

　　侍立一旁的蔡伦将茶杯放在龙案上，面带笑容道：“这顾公子毕竟是顾老最疼爱的孙子，他这是想报答郡王的相救之情。”

　　“这个寡人自然知晓，只是这顾鸿道虽然是三朝元老，但对朝堂斗争之事一直冷眼观看，在寡人的印象中他还不曾为谁讨过封赏，这一次虽说是为了顾如渭，但寡人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君帝向后仰了仰，垂下眼睫舒缓因看奏章而疲劳的眼眸。

　　“顾老一向不爱欠人恩情，再说郡王进宫这段日子以为也确实办了几件不错的事，为陛下解了不少难题，大概顾老也是看着郡王有能力才为郡王求个恩情吧！”蔡伦笑着解释道。

　　君帝闻言猛然睁开双眸，怔了半响才好奇地看向蔡伦，试探的口吻问道：“你倒是像在为他们解释。”

　　听到君帝的话蔡伦正在整理奏章的双手停顿片刻，神情也有些僵硬，好在他呆在君帝身边多年，早就练就了处事不改面色，那些神情只是一闪稍逝，只见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嘴唇笑道：“瞅老奴这张破嘴又在瞎说了，老奴在这宫中呆了大半辈子，因为这张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若不是陛下的庇护，恐怕早就不知道因得罪了谁而被害死了。”

　　“寡人倒是好奇这蔡荃不是你的同乡吗？寡人记得还是你向寡人举荐他为工部尚书的，为何这次你不帮帮他？”君帝眯着双眼紧盯着蔡伦，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蔡伦不改声色地叹着气道：“陛下也知道老奴自幼进宫，身旁早已没有了亲眷，当初得知他是老奴的同乡，本想在京中能多个照应，可没想到他竟然纵子作恶藐视王法，这等罪行自然要陛下定夺，老奴不过一个奴才又如何帮得了他，再说这天子犯罪还与民同罪呢！”

　　君帝满意地点点头，将视线又重新移回奏章。

　　“竟然是顾老所请，那寡人就如他所愿，过两日便是上元节了，就让君卿以王爷的身份进入太庙吧！”

　　蔡伦微微蹙眉不解道：“陛下，郡王手中可是有并州的兵权，如若再封为王爷，恐怕到时候郡王不得不卷入琅邪王与海陵王之间的斗争了。”

　　君帝呵呵一笑，啐道：“别人还说你最懂寡人心思，可如今看来你最不了解寡人了。”

　　他看着蔡伦憨厚陪笑的神情，忍不住哈哈长笑。

　　“寡人就是要让他们相互争斗，倒时候他们斗的两败俱伤，文儿回京才会更安全。”

　　“陛下对三皇子真是用心良苦，不过陛下不必担忧三皇子，这几年梁州在三皇子的管辖下风调雨顺，再加上又有林统领辅佐，想必三皇子定有安邦治国的才能。”

　　蔡伦满脸笑客的赞叹，还不忘点点头加以强调他的话。

　　他的一席话让君帝很受用，只见君帝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慈祥神情。

　　“文儿刚出生时寡人便觉得他不同凡响。”

　　蔡伦在一旁陪笑附和，待到君旁从往事中回神后方缓缓问道：“陛下若要赏赐郡王，这封号可要命人重新拟定？”

　　君帝满脸不在乎的随口道：“不用了，就让他承袭左贤王的封号吧，左右不过是个虚名，这点寡人还是不会计较的。”

　　“那这郡王之位该由王府的哪位公子承袭？”

　　君帝转了转眼眸恩索片刻道：“封给君瑞吧！”

　　“那二公子他？”

　　“自从十三年前，左贤王府的二公子便以卫姓示人，想必你也听过他的事情吧。”

　　“老奴听说当年他失踪了一段时日，被一个卫姓夫妇收养才因此改了姓氏，郡王找到他的时候他由于受到惊吓而丧失了之前的记忆，并且从那之后还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孱弱。”蔡伦在一旁微微仰头仔细回忆道。

　　君帝缓慢地点点头，“他失踪了这段时日终究发生了什么寡人不得而知，还有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寡人也不确定，说不准他随时会想起当年他看到的场景，那寡人留着他便是留下了后患。如果不是看在他失忆和身体孱弱的份上寡人不会让他活到今日。至于他的身份寡人觉得还是让他维持原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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