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再起风波
卫烟罗转转醒来已是两天之后了，缓缓睁开如星的双眸，君瑞担忧的神情印入他的眼帘，伸出纤细的手拂了拂他的脸颊，唇边努力扯出一抹微笑。
“瑞儿。”
君瑞握着他的手，高兴笑道：“二哥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两天了，把瑞儿都吓坏了。”
卫烟罗挣扎着坐起身子，向后靠着长榻，看到李承武和徐旭向他走来，浅笑道：“先生，世子也在呀，让你们担心了。”眼眸轻轻略转，问道：“大哥呢？”
君瑞扁了扁嘴不情愿道：“大哥被皇伯伯召进宫了。”
“檀肃的案子不是处理的差不多了吗？是不是这两天又发生什么事了？”卫烟罗的目光逐一看着屋内的人。
“在公子昏迷的这两日京中确实发生了些事......”徐旭不解地转头看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的李承武，只见李承武对他努努嘴，顺着李承武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君瑞目光凌厉的盯着他，满脸的怒气，他思索了良久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高深莫测的谪仙门少主。
“公子昏迷两日来都未曾进食，不如先吃点东西，稍后承武再向公子细细禀明。”李承武微微侧头对着满心欢喜的素心道：“素心你去将米粥端来。”
卫烟罗浅笑道：“多谢先生费心。”
李承武摆摆手连忙解释道：“承武不敢居功，这两是都是三公子寸步不离地照顾公子，命人每隔两个时辰熬一次米粥，就是希望公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醒来都能喝上。三公子还吩附下人要将米粥熬得稀松些。”
似乎李承武的话让君瑞很受用，只见他的神情蓦然转喜，让徐旭以为方才对他怒目而视的君瑞是他一时的错觉。
在君瑞抱卫烟罗下榻的间隙，徐旭悄悄将李承武拉至一旁，低声问道：“你家少主方才为什么用那么愤怒的眼神看着我？”
李承武耸耸肩，一副他不知道你自已去想想的神情。
徐旭疑惑地看了看正在喂卫烟罗喝粥地君瑞，轻声咕哝道：“不至于是我方才没有及时提醒公子用膳吧？”
李承武呵呵一笑，“其实就是这么回事。”
徐旭猛然斜过身，不可置信地震惊道：“他也太小气了吧！”
李承武用纸扇打着手抿嘴笑道：“在公子身上我家少主从来都不曾大度。”
“世子和先生再聊什么呢。”君瑞舀起一勺粥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缓缓送入卫烟罗口中，随意问道。
徐旭同李承武闻言僵硬片刻，两人面面相觑在对方眼中都看到惊讶，君瑞的语气虽然云淡风轻，听得人却心里瘆的慌。此时心中都希望君瑞内力没有高到能听到他们如此小声的谈话。
李承武扯着徐旭移步上前，他觉得两人而对会比较安全，“李承同世子聊聊这两日京中发生的事。”
君瑞满意地看着手中的空碗，对着两人笑道：“有什么话说快点说，二哥身体还很虚弱，要多体息。”
卫烟罗抬抬手示意两人坐下，摇摇头苦笑道：“瑞儿不得无理。”略一欠身对着徐旭报歉一笑，
“世子不要见怪，三弟都被我宠坏了，整日没个正形。”
徐旭尴尬一笑，“公子客气了，我倒是羡慕三公子的洒脱性情。”
如今的君瑞他哪里敢责怪，单不说谪仙门门徒众多，就是君瑞的武功他已是望尘莫及，万一君瑞不高兴给他一拳半掌的，那他岂不是要身负重伤。
“不知这两是京中发生何事，需要陛下召大哥商议。”卫烟罗适时切入正题询问道。
徐旭叹着气道：“前日顾如渭将工部尚书的儿子给打伤了。”
卫烟罗轻蹙柳眉，不解道：“顾如渭，顾老的孙子？”
徐旭点点头神情婉惜道：“这顾如渭与我有些交情，虽然说他爱管闲事，但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子，如今遇到这样的事，前途被毁事小，性命恐怕都难保住了。”
卫烟罗垂首敛眉思索道：“顾老身为吏部尚书，六部之首，如若单纯只是打伤赔礼道歉，好生养着就行了，理应不必惊动陛下，更没有必要召大哥处理此事，难道......”
李承武打开纸扇轻轻摇动几下，却看到君瑞不满的瞟了他一眼，才发现方才他扇动的风引得卫烟罗连连闪躲，急忙将扇子收起来。
“正如公子所想，今日工部尚书蔡荃之子蔡少阳经太医诊治无药可救，人已经没有。”
卫烟罗了然地点点头，“如今顾如渭人在何处？”
“由孙统领的人看守着。”徐旭回道。
“这打死人自有刑部处理，不然还有大理寺，怎么轮不到我大哥处理呀。”君瑞突然插言不解询问道。
“三公子有把不知，这顾老身为三朝元老，又是吏部尚书，掌管官员任职考查，位高权重，顾如渭又是顾老最疼受的孙子，刑部大理寺哪敢得罪他，偏偏工部尚书蔡荃又是陛下身边内使总管蔡伦的本家，这几年蔡荃就是靠着马结蔡伦才坐上工部尚书之位，不然凭他那点才能如何能有今天的地位。”徐旭在一旁娓娓叙来。
卫
烟罗淡淡一笑，“一边是三朝元老，一边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得罪哪一边都不划算。”
徐旭附和道：“正是如此，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分别是琅邪王海陵王的人。双方都不愿淌这趟浑水，刑部的意思是这件事牵连到吏部和工部两位尚书，理应由大理寺主审。然而大理寺卿又说这些年京中的案子都是刑部主审的，大理寺实在没有那个能力，听说双方都在殿上吵起来了。最后陛下没有办法就让神策军看守顾如渭，然后把这件事交给郡王处理了。”
“这种得罪人的事就让我大哥来处理。”君瑞不满地嘀咕着。
卫烟罗脸上依旧淡淡地，只是沉吟了良久方道：“顾老知道这件事是什么反应？”
徐旭神色赞叹道：“顾老倒是深明大义，听到蔡少阳重伤不治便将顾如渭绑起来亲自送往刑部，
但刑部没敢收人，他又送往大理寺，大理寺也将他们拒之门外，最后竟闹到大殿上了。”
卫烟罗继续问道：“内使总管蔡伦呢？”
“他倒也没说什么，陛下问他意见，他只说一切听从陛下安排，这刑部和大理寺也问了蔡伦的意思。他只说大人们看着办吧，可关键是没人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徐旭摊开手无奈道。
“这两人都是在以退为进，顾老亲自绑送顾如渭，无非是希望看在他三朝元老为国尽忠的份上网开一面，但蔡伦跟随陛下多年最懂陛下心思，一句全凭陛下安排反倒让陛下不好安排了。”李承武唇边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不过顾如渭为何会打死蔡少阳？”卫烟罗又问道。
“故事倒有些俗套，这蔡少阳强抢民女，碰巧被顾如渭撞见了，顾如渭为了救那个民女才与蔡少阳打了起来，没想到下手重了点，不过这蔡少阳倒是死有余辜，他仗着父亲是工部尚书，宫里又有一个当内使总管的亲戚，便在京城横行霸道无恶不做，京兆府尹对这件事是知情的，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可惜了顾如渭京城才子竟为了这种人送命。”徐旭不禁一番感慨道。
“世子想救顾如渭。”卫烟罗饶有兴趣地看着徐旭。
徐旭目光坦然地回视，点点头真挚道：“不瞒公子，抛武功他是我朋友这层身份，单他肯得罪蔡伦而出手救人，就值得我徐旭相救，但我怕妨碍公子的计划不敢贸然行动。”
卫烟罗展颜一笑，“世子竟有如此侠义心肠，其实就算世子不救，烟罗也会出手相救的，当年如若不是顾老暗中相帮，左贤王府不会存留下来，所以顾如渭我一定会救，只是蔡伦虽说是陛下的人，但是当年大哥抱着三弟在建康宫长跪三天，为了恳求陛下放过左贤王府上下，愿意被贬为庶人。在陛下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曾出言劝了一句，所以这个恩情我们是要还的，如若要救顾如渭必定会牵连他。”
“那不如由我公主府出面？”徐旭建议道。
“这件事陛下交给大哥处理，由左贤王府出面更为合理，世子如若信得过烟罗，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卫烟罗思索片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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