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孰轻孰重
连续几日细封玄安都未曾露面，卫烟罗对于他的这种做法倒不介意，只见他怡然自得的呆在营帐中，此时正手持书卷，闲情逸致地翻看着。
“公子还有闲情看书呢，我们都来这里好几天了，再不想办法回去，只怕郡王要担心了。”素心轻皱眉头提醒着。
“放心好了，我与大哥约定以十日为期，如今才过几日而已，大哥不会那么冲动的。”卫烟罗淡淡一笑，眼眸不曾从书卷上移开，语气笃定道。
坐在底下的常延笑道：“素心不要操之过急，五皇子想见我们的时候自然会派人来的。”
卫烟罗漫不经心的笑道：“素心你应该多跟常将军学习，在我身边呆了这么久了，这点稳重都没学会。”
“素心这是担心公子的安危，在这里多呆几日便多几分危险。”
“好了，我知道素心关心我，放心吧！”卫烟罗将书卷放下，看着他们嘴角微微上扬。
其实细封玄安这几日也没有闲着，一直地想他们此行的目的，虽然最终有些猜到，但并不肯定，此时正有些心烦意乱，在王帐中来回踱度，见军师房当毅走进王帐，招招手示意他近身，低声道：“我想来想去，这左贤王府来此的目的应该是议和。”
房当毅闻言一怔，良久方道：“议和？恐怕这件事使不得，不用说陛下不会同意，就是太子也会
在陛下面前诋毁五皇子没有能力攻下益州。”
细封玄安摆摆手，沉思道：“既然他来了，必定是有了良策，不然他不会冒这个险，如今我倒是想听听他的说法，军师去将他们请来这里吧”
房当毅虽然觉得议和不可行，但此时五皇了要见他们，刚好可以听听他们有何说法，思索片刻便转身退了出去。
一盏茶的埋单，房当毅便将卫烟罗请到王帐，素心和常延担心他的安危，执意要随身保护，卫烟罗拗不过他们两个，便同意他们跟去。
细封玄安的王帐与他住的营帐陈设差不多，只是稍显得宽敞些，旁边摆放了弓箭武器。端坐上方的细封玄安身着异服也难掩他的风采，是个不逊于君卿的人。
在卫烟罗端量细封玄安之时，细封玄安也在打量他，还是曾经偶然见到的样子，一袭素衣，俊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如水的星眸透着睿智，只是那脸色感觉比以前更加苍白了。
“左贤王府的二公子在这里可住得习惯。”细封玄安轻挑眉头笑道。
“这几日承蒙五皇子照顾，烟罗常年跟随大哥四处征战，倒难得过几日这样舒心的日子。”卫烟罗淡笑应着。
两人一番客套问候，细封玄安却始终不问他此行目的，卫烟罗耐得住性子不曾先谈先为何而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聊着，帐内的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懂这两人聪明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最终房当毅忍不住插言道：“不知二公子来此所为何事？”
见话题切入主题，细封玄安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卫烟罗，等待着他开口回答。
只见卫烟罗浅笑道：“烟罗代表大哥想与五皇子议和。”
此言一出，细封玄安略显吃惊，虽然他猜测到他的目的是议和，但此言却另有意思，这是郡王君卿与他议和，而不是与党项国议和。“二公子，我好像没有必要与你们议和吧，不管在哪一方面，我都不需要你们的帮助。”
房当毅也明了另一层意思，微愠道：“二公子这几日在我们营中，我们可都是以礼相待，二公子
可知议和会给我们五皇子带来祸害。”
“军师何出此言？”卫烟罗淡淡问道。
房当毅看向五皇子，见他点点头，方缓缓道：“我们五皇子能有今日来知不易，如若这次与你们议和不能拿下益州，在陛下面前无法交待，到时候只怕会责怪五皇子无能，而且......”
卫烟罗见他欲言又止，浅笑道：“而且还有贵国太子会从中阻挠对吗？”
“二公子是聪明人，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做的。”细封玄安抬抬手阻止了正欲开口的房当毅，将脸偏向一边直言拒绝。
“烟罗知道五皇子后方还有三万兵马，以备不时之需。五皇子是打算将那三万兵马与这边并合一举拿下益州吗？”
细封玄安一怔，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晓，果真不能小看了他，轻轻咳出声，镇定道：“是有这个打算，如若我将三万兵马齐结此地，二公子觉得益州城还能坚守多久。”
卫烟罗轻轻垂下眼睫，冷冷笑道：“五皇子能将三万兵马齐结此地，为何我左贤王府不能，并州抽调三万兵马也并非难事，而且如若五皇子调兵遣将，我大哥只需上奏朝廷，陛下自会派遣良兵来益州抗敌，到时候谁输谁赢也未可知，只是五皇子迟迟不调令三万兵马，无非是想保全实力，我左贤王府也是如此，与其两败俱伤，倾尽全力，不如一同合作，不知五皇子意下如何？”
卫烟罗此言一出，最震惊的不是细封玄安，而是房当毅，作为军师，他一直在为五皇子谋权势打胜仗，却从未想过要如何保存实力。今日听他一言，方觉得军师这职位他做的多不称职。
卫烟罗见细封玄安如炬的目光盯着他，略感不适的转移视线，继续道：“如今五皇子有几万兵马在手，羽翼日渐丰满，已成为太子的眼中钉。如若等到太子登基，五皇子觉得他会放过你和你的母妃吗？”
细封玄安目光一冽，狠狠地盯着卫烟罗，“二公子可是将我党项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卫烟罗淡笑道：“不然烟罗如何敢踏入五皇子境地。”
细封玄安默然片刻，起身笑道：“二公子不仅足智多谋，胆识也过人，只是我撤兵回国谬该如何身父皇解释。”
“如若五皇子担心这个，烟罗倒是有一个主意，想必五皇子曾听闻米擒格将军大闹君帝寿宴这件事吧，烟罗听闻此人好像是太子部将。”
细封玄安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谋划之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讲家庭琐事。“二公子如此帮我，想必不仅是撤兵这么简单吧？”
卫烟罗展颜一笑，“五皇子是聪明人，烟罗可以帮助五皇子对付太子，但是五皇子来日登基为帝，需得保证有生之年不得进犯我国边界。”
细封玄安皱着眉头，眯着眼嘲笑道：“二公子为何觉得我会答应？”
“一面是鱼死网破，损已利他，一面是保存实力，以图大业，孰轻孰重想必五皇子比烟罗更清楚。”卫烟罗抬头一仰淡淡道。仿佛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细封玄安沉默了，卫烟罗说出了实情，太子得势一定不会放过他和母妃，而且他如此努力不就是为了那个位置和保护母妃吗，既然他们愿意合作，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思索良久笑道：“好，我答应二公子，但也希望二公子能遵守诺言。”
“五皇子放心，烟罗说到做到。”卫烟罗郑重回道，转身告辞之际又道：“贵国的费听大人是个人才。五皇子可以招揽在身边加以重用。”
“五皇子，方才二公子提到米擒格，他的意思是？”房当毅看着他们的离开的方向开口询问道。
细封玄安略一沉思，唇角上扬笑道：“军师，立刻上奏父皇，参米擒格将军大闹君帝寿宴，惹得君帝不悦，导致更换将领并派遣郡王君卿及精兵强将镇守益州，我方损失惨重，不日将撤兵回国。”
房当毅在一旁偷笑，这黑锅米擒格背得起吗，五皇子和二公子会不会太狠了点，但是他还是立即去办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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