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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昌隆山庄染是非


  昌隆山庄,处在豫州城北二十里,共计三百余户人家,地广民富。山庄庄主便也是豫州府下属官员。

  这日,昌隆山庄庄主卓应天,其人五旬上下,身长七尺,豹眼凶光,三缕须髯。其人坐在前厅愁眉紧锁,似有所思。不知几何时,卓应天忽觉有股莫名的杀气由内室而来,不由大喝:“何人在此?”

  一人拨帘自后而入,却是雁无痕。

  卓应天似有慌乱,却又稳住心神,冷冷道:“曾言不屑与我共事,今日此来却是为何?”

  雁无痕道:“当年雁某被仇家追杀,落难于此,多蒙师兄收留,活命之恩不可不报。待今日事过雁某定当远离,自此互不相欠。”

  卓应天眯起双眼,道:”今日有何事,你又如何报我?“

  雁无痕冷笑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杀死当朝清河公主芳辰贺礼押运官,劫了那价值连城的明月珠。巡查御史马令威查来,你将如何应付?”

  卓应天闻听此言,脸色更变,膛目结舌,汗流遍体,沉吟半晌,欲待发作。

  雁无痕又道:“你可以抵赖,但我认定是你所为,因我向来知道你杀人越货的手段。”

  卓应天故作镇定,问道:“依你当如何?”

  雁无痕道:“你可去豫州府报官,言我雁无痕刺死了清河公主贺礼押运官,劫了明月珠。明日,你带衙役去客栈拿我。我打到几个客差,远走天涯。日后府衙自然不会疑在你身上。自此日后,你我恩断义绝,不再相欠。”

  卓应天似有所思,忽的眼露凶光,却又见他转过一副嘴脸来向雁无痕拱手道:“多谢师弟大德,常言道:大恩不言谢”!随手斟碗茶递在雁无痕近前道:“今日以茶代酒,祝师弟达成所愿。”

  雁无痕接茶在手,却道:“今日我还师兄昔日之恩情,便不再相欠。奉劝师兄收敛些,不然,日后师兄再作恶被我撞见,你我便是仇人,小弟绝不留情面,还望师兄三思。”卓应天叹道:“不想你我兄弟竟有今日,依贤弟便是,只求贤弟助我避过今日灾祸。”

  雁无痕见卓应天如此,又确是口渴,便将茶送至唇边喝下。茶尚未喝尽,卓应天挥动衣袖一枚金针刺入雁无痕哽嗓。雁无痕惨叫一声,向后便退,茶碗落地有声。雁无痕拔出金针,手指卓应天,口不能言。

  卓应天冷笑道:“既你不与我同心,便不该来。塞北三怪杀你不得,你却自上门来,今日你死,免得日后之患。”

  雁无痕如梦初醒-----塞北三怪竟是卓应天所支使杀人灭口。

  忽听脚步响,卷帘来了一妖娆女子,问道:“爹,什么事?”

  卓应天忙一手捧胸,一手指雁无痕道:“你师叔欲加害于我。”

  这女子惊惧,大喊:“来人,拿刺客!”

  雁无痕悔恨交加,怒气填胸,拔身逃命。

  这女子拔出挂剑欲赶,卓应天急阻道:“玥儿,不可鲁莽,此人心狠手辣。”

  且说雁无痕哽嗓疼痛难忍,且奔走且扯出无痕刀将闻讯赶来的庄丁砍翻在地。只听得无痕刀嘶嘶声响,昌隆山庄庄丁虽惯于刀枪,却无一人能近得他身,挥手之间立杀数人,百步之内数十人横尸于地。雁无痕仗刀奔出山庄,向林中而去。若说这山庄绝非等闲之地,谁人俱可来去随意。雁无痕正奔走间,一人飞身形截住了去路,金鹰,人称鬼影金鹰。金鹰手指雁无痕道:“好个忘恩负义之徒,庄主待你不薄,你反恩将仇报,真个禽兽不如。”

  雁无痕闻听此言,怒火中烧,欲辩又不能言,便提刀来战。金鹰手提玄铁闪电抓迎住雁无痕战在一处。这闪电抓色如墨,形如雕爪,张合自如,张则抓,合则砸,以四尺铁索锁着,舞动如风,罩住了雁无痕。只听得刀抓相击之声不绝。二人交手,倘有庄丁前来助金鹰,只需一合立时毙命,又有数个庄丁中无痕刀而倒。雁无痕与金鹰相识多年,彼此深知对方功底。终归雁无痕略胜一筹,刀交左手,趁金鹰撤抓招术变而未变之际,右手变掌朝金鹰前心拍去。金鹰闪躲不及,只得以掌相迎,“啪”一声响亮,两掌相扣。雁无痕倒退三步,金鹰被震动腾空向后退去,人在半空撞在树枝,栽落在地,不得起身。

  雁无痕怒目而视围上来的庄丁,庄丁一哄而退。雁无痕抽身欲走,却有卓应天的女儿卓玥仗剑飞身直刺雁无痕后心,口中叫道:“好个无情无义之人,竟害我爹!”雁无痕转身挥刀隔开利剑,卓玥身形转动,足不沾尘,一剑向雁无痕哽嗓划来。雁无痕脚下生根,身子后倾,闪过致命一剑。卓玥人及着地,剑锋又来。雁无痕手起一刀将剑震飞,无痕刀顺势架在卓玥脖颈。卓玥因听其父言“雁无痕行刺”,一时气恼,替父不平,来寻雁无痕,此时反受制于人。此时雁无痕额头青筋暴跳,怒目圆睁,切齿痛恨卓应天,但其女青春年少,正值妙龄,又不知详情,确是无辜,雁无痕心头怒火按了又按,猛的收回刀,转身而走。哪知卓玥小女子仍不识机,袖中掣出一短剑,大喝一声“贼人休走!”跃起身形再来刺杀。雁无痕本就咽喉中了金针,痛楚不绝,见卓玥一而再,再而三苦苦相逼,不由得怒火催动恶念,转身回手便是一刀朝卓玥面门而来。卓玥武功修为本就浅薄,江湖一流刀客的杀招她如何应付得了。眼见无痕刀已至卓玥面门,说时迟,那时快,却有雪里仙跃身形而来,手中金刚玉石莲花蕾抵住无痕刀,将刀锋抵偏。雪里仙情急之下一手揽在卓玥腰肢,身形转动将其带离数丈开外,放置于地。雪里仙复跃身来至雁无痕旁,道:“雁兄切不开伤及无辜,山下路口有庄丁,我二人走丛林。”说罢,拉起雁无痕二人跃进丛林而走。

  且说那卓玥回想师叔真真动了杀心,刀在面门咫尺,头断血溅一线之间,此时方惊魂不定。危难之际又见一年少公子,真具龙凤之姿,天仙之表。想起适才被其臂膀揽在腰肢,不觉芳心震动,腿软筋酥,动弹不得了。她不认得雪里仙,雪里仙却认出了此女子-----正是前些时日在长安城留仙居酒楼下掌打青头皮的那位富家小姐。

  若说适才雪里仙确是无法,不得对雁无痕动招式将其逼退,也只得出下策揽卓玥腰肢将其带离以避刀锋。

  再说雪里仙、雁无痕在林中奔走。数枚飞刀流星般打来,直击二人上身要害。二人驻足挥兵器将飞刀击落。一人跃身形手持八尺盘龙枪阻住去路,正是卓应天。卓应天为何迟来?他不过是在闪躲其女而矣。听得卓应天喝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看你们哪里走。”

  雪里仙反而不急了,把玩着莲花蕾,笑容可掬的打量这卓应天,并未言语。只见雁无痕哽嗓有血迹,嘴角滴血,雪里仙正色道:“雁兄可先前,小兄断后,别图后会。”

  雁无痕口不能言,满眼怒火望着卓应天。又转来望雪里仙时,目光方显柔和,他看到了雪里仙自信的神情。

  雪里仙道:“你我一见如故,小弟愿为兄长挡刀避剑,绝不食言。”

  闻无痕闻听,重重拍在雪里仙肩头,点了点头,转过身形,却又立住,最终迈步向前,稳稳地去了。

  那卓应天怎肯善罢甘休,纵身挺枪来刺雁无痕,且怒道:“今日谁也别妄想离开昌隆山庄。”

  雪里仙收敛笑容,笑面天仙不笑的时刻一定是不同一般的。见卓应天身形已来,雪里仙挥衣袖,三颗石子现三道白光分别打向卓应天周身三处要害。雪里仙的飞石不过是随处可见的石子,但力道绝非常人手法可比。雪里仙的飞石技是当年白马寺住持明树大师亲传,正是佛门大力飞石之技。雪里仙触此及彼,融会贯通,领悟了暗器的大力手法。且说卓应天见三颗石子打来,提气旋身形躲开了两颗,另一颗躲闪不及却正打在盘龙枪上,将卓应天震落下来。卓应天身形着地稳不住,不由得倒退数步,只觉两臂酥麻,不禁心头惊惧,大喝:“你是何人?”吃亏了方想起来问。

  “雪里仙。”雪里仙满面严峻之气,却又笑了。

  卓应天点头道:“雪里仙,江湖中闻说有你这样一号人物。今日你阻住老夫去路,是诚心与我昌隆山庄为敌了。”

  雪里仙道:“不敢。在下并不欲与谁人为敌,在下只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卓应天心急,冷笑道:“黄毛孺子,不知天高地厚,也罢,老夫今日便成全你。”说罢,捻枪朝雪里仙分心便刺。雪里仙错步躲闪,二人斗在一处。卓应天手中枪来如风雨,狠如蛇蝎。雪里仙所仗不过是二尺莲花蕾,此物虽短小,却非凡石,既日金刚,便不易损。卓应天枪长,雪里仙莲花蕾短,虽说雪里仙近不得卓应天之身,卓应天却也对雪里仙无可奈何。看雪里仙步法变动之快,身躯之灵巧,超乎所想,上跃下跳,身姿之飘逸潇洒,堪称绝世。更令卓应天惊疑的是雪里仙周身上下似有股强大的力道将其罩住,盘龙枪近雪里仙之身便受制迟缓,威力大减。卓应天此时欲想脱身却是不能,正如骑虎难下,不觉暴跳如雷。几十合过去,雪里仙难以制服。卓应天哪里会知道雪里仙只守不攻,若攻时只怕卓应天接不住雪里仙三招。此时,卓应天进步挺抢直刺,雪里仙倒翻身躲避。卓应天接连进步十余次,雪里仙倒翻十余次避开了枪锋,稳住了身形,以莲花蕾指点卓应天道:“不要枉费了心机。”卓应天只见雪里仙笑容不止,不觉动怒大喝一声,举枪凭空向雪里仙横扫。雪里仙本是绝顶聪慧之人,沾点就犯,只见势头不妙,急纵身,腾空三丈有余!顷刻间,身后碗口粗细枝杈被枪气斩断数根。卓应天就势将枪朝悬空的雪里仙一挑,雪里仙急挥动莲花蕾将枪气隔断。只听得“啪”一声响亮,枪气正撞在雪里仙胸前。雪里仙倒撞入了丛林深处。并不是每个习武之人可称得上高手,也并不是每个高手的修为可达卓应天的此种境界。卓应天的武功在江湖中可谓凤毛麟角。

  卓应天以枪气击中雪里仙,便提枪进丛林深处来寻-----雪里仙踪迹全无!中了枪气之人竟能如此神速地走脱,令卓应天大为惊讶。

  忽有十数个庄丁赶来,向卓应天禀道:“庄主,朝廷金刀御使马令威来至庄上。”

  卓应天只觉心惊肉颤,忙问道:“带了多少官兵?”

  庄丁回道:“不曾带有官兵,只是几个随从。”

  卓应天忙又问道:“可曾说来庄上所为何事?”

  庄丁回道:“马令威说请庄主协助缉查清河公主辰贺礼被劫案。”

  卓应天心中稍安,吩咐道:“你等在林子里查找一番,看有无可疑之人。”

  又有一庄丁来报:“少庄主与九头凤自京城赶回来了。”

  话音未毕,有二人驰马而来。为首是一年轻公子,面容端正锦衣绣服,腰佩宝剑,是昌隆山庄少庄主卓无伤。其身后一骑,马上之人身长体瘦,身着浅红交领袍,大红披肩,丹凤三角眼,眉长而倒竖。腰间一短刀,一短剑。此人便是九头凤,昌隆山庄的一流爪牙。二人近前,纷纷下马。卓无伤便问道:“闻说有人在庄上杀庄丁作乱,其人何处?”

  卓应天道:“不想让他逃了,暂且回庄上,朝廷来的金刀御使已在庄上。”

  卓应天、卓无伤二人上马。九头凤与庄丁紧随其后。

  卓无伤便问:“朝廷御使来庄上所为何事?”

  卓应天道:“欲请老夫协查清河公主芳辰贺礼被劫一案。”

  卓无伤道:“此事略有耳闻”

  卓应天却道:“你等知道些什么?”又问道:“你二人去查之事可有眉目了?”

  卓无伤答:“是。”

  卓应天问道:“那只老狐狸身在何处?”

  卓无伤打量了一眼身后的庄丁,道:“你等先行回庄去吧。”一时见众庄丁去了,只留下了九头凤。卓无伤回道:“那老狐狸现今躲在京城留仙居酒楼,与雪里仙相交甚厚。”

  卓应天恨道:“又是这雪里仙,适才便是雁无痕与雪里仙在庄上作乱。其二人同谋与我为敌。雪里仙既与雁无痕为伍,必将会深知我山庄底细,同是不可留。”沉吟片刻,便于马上问九头凤道:“我是你庄主,那老狐狸是你师傅,若我二人为敌,你将何去何从?”

  九头凤控背躬身道:“属下与那老狐狸虽有师徒之名,实无师徒之情义。老狐狸将上乘武功尽传师兄,却不传我。他既无情,我便无义。属下愿为庄主肝脑涂地,誓死报效,如有二心,天地不容。”

  卓应天甚是如愿,道:“甚好,稍后回山庄收拾停当,歇息一晚,明日便返回京城,看着那老狐狸举动,若有异动飞鸽传书,你一人切不开鲁莽行事。”

  九头凤领命。

  卓应天纵马回来山庄,入前厅独自来见那马令威。只见马令威锦袍玉带悬金刀而坐,卓应天急来施礼。二人寒暄礼毕,上茶。马令威道:“小弟奉旨查办四公主芳辰贺礼被劫一案,素闻卓兄武功高深,豫州境内少有人及。况闻卓兄同是食皇粮之人,特来请卓兄相助缉查凶犯,寻回贡品,不知卓兄肯否援手?”

  卓应天忙道:“小人唯命是从。”

  马令威道:“如此甚好,但不知卓兄对查办此天字一号的凶案有何高见?”卓应天略有所思不及答言,马令威又道:“卓兄世居此地,深知此地风土人情,卓兄不妨将可疑之人尽行列出,逐一盘查。”

  谁知此一语点拨了卓应天,卓应天寻思一番,计上心来,忽的离座双膝跪倒,口称:“大人不来,小人实不敢报官府,还望大人为小的做主,以雪不白之冤。”

  马令威急来相搀,道:“卓兄这是为何,快快起来说话。”

  卓应天起身道:“四公主芳辰贺礼被劫一案,实是小的同门师弟雁无痕伙同江湖术士雪里仙谋害了押运官,劫了贡品。今日此二人来我山庄避风头,被小的识破,捉拿二贼不住,竟杀死了我庄丁数十人去了。”又道:“师弟之行径,小人实是不知,还望大人明察。”

  雪里仙真可谓一朝不慎惹祸上身。

  马令威闻此生灾之语拍案道:“竟有此等事,二贼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又道:“诚如卓兄所言,小弟定在圣上面前力保卓兄不受牵连,敬请宽心。”

  卓应天欣喜道:“大人,若如此,大人可比卓某再生父母,令卓某感激不尽。”

  马令威道:“自家兄弟,又有何说。既如此,我等需即刻捉拿雁无痕、雪里仙,拷问明白,以洗掉卓兄之嫌。”

  卓应天道:“如此甚好。”

  马令威道:“卓兄可选庄上一二得力干将一同前往捉拿贼人,方保无虞。”

  卓应天沉思片刻,命人唤来金鹰令同往。卓应天又招卓无伤走去一旁耳语一阵。卓无伤立时脸色苍白,目瞪口呆,如木雕泥塑般怔在原处。

  马令威、卓应天、金鹰一行人当即共赴豫州府。及来至州府,豫州刺史刘乔接着众人。马令威坐在州府大堂,命人画影图形,即时发签捉拿雁无痕、雪里仙。又说那豫州刺史刘乔,此人生得身肥体胖,□□眼,臃肿的脸面泛着红光。此人又领豫州牧,拥兵数万,总领着豫州军政大权。此时见马令威发落已毕,刘乔道:“暂请御使后堂歇息,稍后卑职摆宴为御使接风洗尘。”

  马令威点头应允,随下人转入后堂歇息。堂上只余刘乔、卓应天二人。二人分主次坐定,卓应天道:“不知为何御使来至豫州便令属下与其查案,若属下不才不能令御使遂心满意,还望刺使大人帮衬。”

  刘乔笑道:“你只管宽心,有本官在保你无虞。”又趋身道:“前些日你送来的玉佛太夫人甚是钟意,每日供奉。且不时念你孝顺,令我切不可为难你。”

  卓应天忙道:“太夫人喜欢,也不枉属下为此物费了一番心机。日后若有稀奇物件定仍当奉上。”

  刘乔便称心如意点头笑着。原来是他二人狼狈为奸。卓应天为非作歹收罗民脂民膏,对刘乔多有供奉。刘乔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

  却说雪里仙撞入丛林,知雁无痕去远了,与卓应天再行纠缠已是无益,便也自去了。雪里仙自得通络金丹,疏通了遍体经脉,护体神功于一二日内已是大成。所谓的护体神功并非刀枪不入,其玄妙在于可将攻来的力道于无形中泄去,自身功力愈是深厚,泄去的力道愈大,真正能做得到此的,便也称得上名副其实的神功了。且说雪里仙倚仗护体神功受了卓应天一枪,实无大碍,出来昌隆山庄,寻不见雁无痕,只得回豫州来。

  雪里仙午后回来豫州客栈。那掌柜的见雪里仙来便咳了一声。便有十数个差役拔刀将雪里仙围在了垓心。又有两人不由分说将绳索来拿雪里仙。雪里仙哪知缘由,挥手莲花蕾击在两差役面门,将二人打翻在地撞翻了桌椅。掌柜的躲在柜台内畏惧的打量着雪里仙。雪里仙便向他轻笑着,又见众官差虎视眈眈的将其围住,笑问道:“我身犯何罪?”

  一官差道:“涉嫌当朝清河公主方辰贺礼被劫案,死罪!马大人令我等来拿你。”

  雪里仙点了点头,道:“也罢,可带我去见御史大人。”雪里仙欲一探究竟,他不想背个虚无的罪名整日东躲西藏,那不是他的脾气秉性。此事定是有人诬陷。雪里仙不惜以身涉险地,因他是雪里仙,再有便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人奈何不了他。

  差役不敢再用绳索去拿雪里仙,而是将其围在垓心押往州府。至州府差役击鼓。马令威升堂。雪里仙笑面而入,立而不跪。那豫州刺史刘乔因公务缠身,此时未在府衙。

  马令威独坐堂上,一拍惊堂木,喝到:“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雪里仙轻摆着莲花蕾,笑问道:“小民身犯何罪?”

  马令威道:“你伙同昌隆山庄庄主卓应天师弟雁无痕劫了当朝四公主的芳辰贺礼,杀死押运官,尚敢言无罪?来人,绑了。”

  又有两差役用绳来锁雪里仙,又被雪里仙用莲花蕾打倒。众官差齐来,雪里仙忙喝道:“且慢,怎会平白生出这样事来?终究是谁人嫁祸,有胆色不妨一见。”

  奇的是马令威并未见怒,只是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卓应天。卓应天便朝雪里仙喝道::“好个狂妄之徒,你伙同雁无痕杀人越货,尚敢在此支撑。如此藐视王法,待老夫整治你。”说着,跃身形以擒拿手来擒雪里仙。

  雪里仙跃身闪躲。金鹰敢上前来掣出闪电抓便砸。雪里仙身形一旋避开抓抬腿扫在金鹰前胸,金鹰被腾空弹起跌倒在众差役之中。好个雪里仙,在御使堂前动起手脚来,众官差一哄而齐进。雪里仙大喝一声“且慢!”将官差震慑,向上施礼道:“大人有所不知,贡品命案原凶非是旁人,正是昌隆山庄庄主卓应天!”此语一出,众皆哗然。雪里仙并不知此是实情。

  马令威惊怔。卓应天手指雪里仙怒道:“大胆贼人信口雌黄,你有何凭据?”纵身来擒雪里仙。

  雪里仙却跃身来至马令威身旁。马令威身未动,但脸面略有虑色。雪里仙又道:“卓庄主若非信口雌黄,言我是凶犯又有何凭据?”

  卓应天无言以对,手指雪里仙不能言,便又欲来打斗。雪里仙却阻道:“慢着,武不善作,不要伤了御使大人。”

  卓应天见马令威不言语,便当真不好妄动的。

  只见马令威沉吟半响,向雪里仙道:“退下台去。”

  雪里仙自思如此行事确有失官家体统,便一步一阶走下台来,与卓应天眨了眨眼,与其并排而立。

  卓应天便欲动手,反被马令威摆手阻住。卓应天甚是情急,手指雪里仙道:“大人,此等狂妄之徒如何不治?”

  只听马令威问道:“卓庄主,你言雪里仙作奸犯科可亲眼所见?或有人证?”卓应天一时答不来,马令威又道:“卓庄主稍安勿躁,本使一时疏于事理,以致子民不服,既毫无实据,便不可妄为,若激怒了江湖中狭义之士却是不好。”

  卓应天怒气填胸,不曾想雪里仙寥寥数语竟令马令威变了主意。

  马令威又道:“雪里仙你无视王法藐视本官。虽说今日本官有失,你亦难辞其咎。据本官所知,你雪里仙在江湖中为人追寻失物大有声名,你若可在月内查出四公主贡品一案原凶,重赏,若不然,必确是你作恶,不怕你走了,届时严惩不怠。”

  雪里仙急道:“好没来由!”

  马令威勃然大怒,喝道:“众侍卫,将这狂徒拿下,押进大牢。”

  数十侍卫、衙役齐来。

  雪里仙见状,忙摆手道:“慢着,小民依大人之意便是。”

  马令威又打量了一番雪里仙,起身拔刀挥手将桌案削去一角,道:“那好,如口不应心,以此案为例!”却又缓和了语气,道:“我量雪里仙君子为人,一言九鼎,不似小人之心反复无常。”

  雪里仙笑道:“那是自然!”

  马令威摆手道:“下去吧!”

  雪里仙喜上眉梢,向上施礼道:“谢过大人。”转身出来州府,出来时不曾忘向头上青筋暴跳,怒目圆睁的卓应天眨了眨眼。

  走在街上,雪里仙心中纳罕:怎会如此容易出来州府大堂?若说这金刀使马令威并不似碌碌无为之辈,今日之事也不知他是怎么处的。雪里仙并不惧怕官差,他只想可不招惹便不招惹。暂且应承了马令威,谁知一月后会如何,尽可一走了之,落得眼下清静。若招惹了官差就如同招惹苍蝇,虽不至伤身,却扰得人不得安生。雪里仙心下盘算已定,便回客栈来。

  雪里仙去了。卓应天来至马令威近前问道:“大人,怎就这样放走了雪里仙。”

  马令威令众衙役退去。马令威见众衙役已退,便向卓应天低言道:“素闻雪里仙武功高深,今日观之确非常人可及,今日定拿他不得,若逞强,在衙内动起来刀枪来,说不准会坏了我性命。”

  卓应天愕然。

  马令威又道:“你可暗地查访雪里仙,若得实据,奏明朝廷派大军擒之,方可保无虞。”

  卓应天只得勉强应承,自思:朝廷自上及下昏聩无能至此,亡国为时不久矣。“又观马令威如此胆小懦弱,便不再以其为意。

  卓应天去后,马令威回来馆驿,招来十余心腹道:“江湖传言这卓应天在豫州地界为非作歹,无恶不做,搜刮钱财。今日本是去其庄上一探虚实,他却说出雁无痕、雪里仙这二人来。我观雪里仙一身正气,不似歹人,定是与卓应天有私仇。今日故与卓应天推说本使惧怕武林剑客,不敢轻易举动,以稳其心。再者,我不擒雪里仙,以其牵制卓应天,以便我等可暗查之。另张贴告示,凡有此案讯息者报来官府,一经确实,奖黄金五十两。”

  众人退去,止留一侍卫首领,马令威与其暗议道:“素闻卓应天私下与刘乔交厚,此案若当真卓应天所为,或许与刘乔有牵连也未可知。若查明此案确是这卓应天所为,我等擒拿卓应天尚不可动豫州兵,以免贼捉不成反遭了暗算,需即刻回京禀明圣上调京师之兵为上。”

  那侍卫应喏。

  你道马令威为何有此忧虑?只因此时是为公元306年,朝政腐朽,诸王争伐十数年而无休止,江山动荡。再有官匪勾结,违纲乱纪,并不稀奇。

  当晚,朝廷金刀使与属下计议已定,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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