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意初起步
重生读书的日子过的很快，虽然和徐珍珍之间平添了前世没有的怨恨，但小孩子的怨恨就算再深也闹不出什么大事，尤其她还是成年人思想，对于那些同学之间的孤立排挤，完全没有受欺负的感觉。
因此这小学一年级的生活过得还是算平静无波的，尤其凭着自己这两个月左右的努力干活，在暑假快来临的前一个星期，她攒够了两百多块钱。
93年的两百元那可是一笔不算小的钱了，相当于于二十几年后的一千多，一千多元拿到前世摆摆小地摊也够首批进货资金了。
前世程姞凡就去过隔壁市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好几次，虽然那会已经起了新大楼，但老市场可存在好几十年，因此大概的地理位置估计是没什么变化的。
星期六，程姞凡一早从家里出来，这几个月养父养母已经不再过问自己钱的事情，毕竟每次检查钱不仅没少多少，且进出每笔都专门记得清清楚楚，无形中父母已经认同她自己管理小金库的行为了。
出来时弟弟程小勇也要跟，目前经过她有预谋的拐带，此弟已慢慢呈听话乖小孩路线走去，虽然也调皮，但总算不蛮横嚣张了，这简直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鉴于此表现，一般他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满足，至于今天出门带着啥的，就只能属于不能满足条例。笑话，这人贩子不管哪年代都是猖獗打击对象的。
好不容易说服弟弟乖乖呆家后，程姞凡骑着自行车蹬啊蹬的到了镇上。镇上文化馆管大门的大爷专门设了一个自行车停放收费，方便像她这种骑车上镇逛街没地方停车的苦恼人。别小看这一辆车一毛的收费，节假日下来一天轻松收个10元木问题。
停好车，程姞凡又去面包车站点等车，此时面包车还不像后世那么频繁两分钟一般，现在几乎大半小时才来一般，终于在太阳暴虐中去往L市的车姗姗来迟。
跳上车，程姞凡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就晕乎乎的眯起眼睡觉了，大概行了一个小时差不多，售票员提醒下了总站，跟着又是倒车，终于在转了七八个站点后，看到了前世那熟悉的建筑物。
显然现在的小商品市场没有未来那么繁荣，但人来人往加上两旁边的林立的店铺，也显示着这年代独有的繁华。
程姞凡因为年岁小，她没有直接空着手去进货，批发市场也是有一定规则的，如果你是散户或者个人前去，那么你就算拿了东西价格也似比那些专门批发的来的贵。那么批发商是怎么分辨你到底是散户还是专门做生意的呢，除了老客户，那么就看你的装备。
专门批发的人，一般时间不会在下午选购，因为大家都赶着做生意，巴不得越早开门越有生意，因此批发商都是清晨四五点就开始，这个时间去批发的不用看肯定是专门做生意的。而程姞凡是孩子不可能这么早去，那么就只要乔装打扮一下。她去袋子铺，买了一个中等的麻袋，然后花钱又买了一个小推架，这两样竟然花去了五六块。
程姞凡有些心疼的，但是想到能为批发省下不少钱，也就舒服了一点，毕竟这个小推架每次进货都能用的，就当投资了。
有了大袋子和小推架，虽然程姞凡人小，但是进店门看货也没有哪个商家把她当哪家孩子无聊来玩给往外赶。
就在她各店里转悠的时候，竟然让她发现了前世学生之间非常流行的星星棒和手编绳，而此时这两种静静的躺在角落无人文静。
程姞凡心立马的激动起来，要知道这东西流行开来，几乎是个女孩子都购买，而且是一买就一大把，完全不嫌弃钱多，没办法这些可都是表达心意的东西。
星星代表着想念，编织绳代表着情谊。
虽然那时候大家谈恋爱还不多，可笔友流行啊。
大家都喜欢在信里夹带一条自己编织的手链，或者给对方邮寄自己编制好的一罐星星。
程姞凡压着心动，问老板这些怎么批发。
这家店的老板姓翁，这批发生意也是今年刚开始做，卖的东西也是杂七杂八没有给固定，这会见一个小孩子问的又是冷门的塑料管和绳子，因此兴致缺缺道：“塑料管小的3元一打，大的6元一打，绳子按卷算，你要多少卷？”
呃……程姞凡愣住了，她记得前世那会小卖部卖的都是一根一根的已经裁剪好的，难道这会绳子都是这么一卷一卷放着没有裁剪开的？
可她怎么知道要多少啊……
“你这多少卷起卖？”程姞凡问了给比较保险的问题。
“这种绳子一般都是卖给工厂用的，看你这么小就一卷卖给你吧，你要什么颜色的”翁老板完全以零售价格对待，完全没想到这眼前的小不点竟然会成了他的长期客户，且数量还不少。
“一卷绳子有多少米？”
“50米长。”
五十米倒不多，做一个手链怎么的多要几十公分了，裁剪开也弄不了几条，怎么一想心里也就有数了。
“红黄蓝绿青蓝紫每个给我来两卷。”
程姞凡报了给数，却把这翁老板给吓住了，他不放心的再次询问：“小朋友，你确定你要这么多，而且还是每种颜色来这么多？”
程姞凡点点头：“老板我没报错，我就是要这么多。”
翁老板将信将疑：“小朋友你买这些绳子做什么，这些可是工厂里拿出去配一些玉佩什么的用的？”
“我知道的，老板你放心我进这么多肯定是有它用处的。”程姞凡笑眯眯的说：“您看我要这些数量，你这边什么价格呢？”
翁老板见她说的肯定，现在又问价格自然也认真对待了起来，虽然这钱不多但也是生意：“这个一般一卷价格是2.5，你既然买这么多那我也就按工厂批发价给你2元一卷，7种颜色14卷，28元。”
“2元贵了，1.8吧。”程姞凡开口。
“哎呀呀，你这小姑娘，2元给你可是工厂批发价了，再说我们批发可是不讲价的，我们一件也就赚几毛几分的，可没那么多利润。”翁老板呀呀呀的直喊。
程姞凡才不管对方喊的多么的亏，虽然她也忘记当时编织绳多少钱一条，但既然现在还没流行价格肯定便宜，而这老板一下就少了5毛，可见这利润空间还是不错的，压给2毛也不算什么。
于是两人你来我往的，为这几毛讲了起来，最后定在1.9.
双方一手拿钱一手交货，翁老板看着眼前这个年岁不大，做事却十足老练的孩子各种摇头：“哎呀，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把你养的，怎么就这么能干，瞧瞧这讨价还价的劲头，可不输一些进货老油条喽。”
“叔叔，你可别太夸我，等我下回来你该给我优惠还得给我优惠的。”程姞凡收好货，冲着对方笑嘻嘻的摆手。
“成，你要是下回还来我这进这些绳子，我就再给你少一毛。”
“那就这么说定了，叔叔可等好我了。”程姞凡拉着推架走了，身后的翁老板可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儿，竟然不久后又回来问他进货了。
就这么程姞凡挑挑拣拣兜兜转转的一个上午，她把兜里的两百元全花了出去，得到了一大堆的耳环，头花，发夹，发箍，项链，手链之类。星星，编制绳这些她想放在暑假时，那会每家每户的孩子最喜欢就是结伴去镇上逛街，这时候卖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及时了。
拖着一大包的战利品，一路奔波的回到了乡大院。养母一看这么多东西，尤其那些塑料棒，绳子这些，首先想到的就是卖不掉怎么办，然后就跟着火急火燎的骂了起来，什么败家啊，什么乱花钱反正各种不好的全出来了。
而弟弟程小勇则一看就兴致勃勃的去翻检，然后跟着这捣鼓那捣鼓，等发现全都不是他能用的，立马就失去了兴趣。
养父则什么也没说，只说你进了货就得卖完，不兴三天撒网两天打鱼。
程姞凡自然是保证，她把东西全部倒在床上，一点一点的把它分类。
发饰分为儿童，青春期和成人三部分，儿童款式主要客户群就是妈妈级别的人物，因为儿童的多为花俏颜色鲜艳，尤其现在最流行的扎成花的纱巾，她挑着正红，桃红，粉红的喜庆颜色是进了一大把的量。
而青春期则稍微素雅一点，颜色均偏向粉嫩糖果色，虽然那时候还不懂什么叫糖果色，但是嫩绿，粉蓝，粉红，嫩黄却一直是这些自认为长大其实还是小屁孩的中二少女们的最爱。耳环，项链大都也是卖给这个年龄段。
而成人主要还是这些过来买儿童发饰的妈妈，一般都是顺带的看下有没有自己合适的，一些像橡皮经，简单的黑发卡，或者一些方便陇头发的顶夹，手抓夹，发簪这些事很受欢迎的。
能把这些分析的这么精确，都得归功于前世她的造型师职业，对于美这方面的造诣，她早已是信手捏来。
既然货到了，她自然就不懈怠了，搬出早已做好的置物架，一点一点的把发卡饰品这些固定上去。
她的置物架不像现在货郎用的玻璃箱，一个她太小搬不动，而给成本太贵她也定做不起。她用的是一块七八十公分高的薄板，薄板上刷了一层木工用的胶水，然后粘上一层泡沫板，再在泡沫板上面粘了一块黑色的布。
当时她粘黑色的布时还被养母说了一顿，说得用红的看着喜庆，这黑不溜丢的像奔丧。
程姞凡却坚持用自己的黑色布，因为她知道那些金色或者银色的项链耳环，只有在黑漆漆的布上才能最突出光芒。
她把耳环，发夹这些一溜的用大头针固定在黑色的置物架上，因怕被灰尘弄脏，因此那些耳环的包装全部没有拆开。项链也是如此直接连着透明包装钉在了置物架上。置物架并不大，钉了三分之二的货就满架了。程姞凡也不遗憾，本来做生意就要常上新，这样更好让她三天两头的给置物架弄上新货。
而那些没有办法钉珠的纱巾，橡皮圈之类的，她也有办法，拿出用硬纸板和报纸做的卷筒，上面同样也糊了一层黑布，她把那些发夹，纱巾全放上去，挂着帮着，乍一看还真有出摊的架势。
至于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手编绳子和星星棒这些，她则用一个小箱子装着，目前不打算售卖。因为她得用晚上的时间把样品做出来，才能售卖，不然谁知道这两样是干嘛用的。
弄好出摊的东西后，程姞凡就跑到厨房扒了碗饭，然后又去找在大院玩耍的程小勇，让他跟自己去卖东西。
养母听到不允许，说程小勇这么小，太阳又那么大，会把他给晒坏了。
程姞凡没有反驳，只是问着身边还懵懂无所谓的程小勇：“你要想好了，你跟着我去，我卖的东西里就分你一点钱，你不是一直想要买小卖部的小□□，等你有了钱就可以自己去买了。可你要不去，我有钱也不会给你，因为你没干活。”
前世就是这样，不管做什么，养母都不舍得让程小勇去干，因此养的他好吃又懒做，自己两老吃苦磨磋了一辈子。
程小勇现在还不懂做生意的辛苦，可对钱却有了感触，因为每次程姞凡打零工赚了钱就在他面前炫耀，每次买东西也在他面前炫耀赚钱的好处，弄得他小小年纪就知道赚钱是很棒的，赚钱就能买好多好多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会听着程姞凡这么一说，立马如小鸡般点头：“我要去，阿姐我要去。”
“你要去没事，但你也听了姆妈说，很辛苦太阳也很大，你倒是可别半路闹着回来，不然我就揍你的。”
程小勇这会早被小卖部的枪给诱惑住了，哪管这些，忙应道：“我不怕的，我可以带帽子，不怕太阳晒。”
程姞凡点点头，又抬头看向一边神色意味不明的养母:“姆妈你看到了，弟弟他自己都答应了。”
养母瘪瘪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只得忿忿道：“都是不省心的，好好的饭不吃，非的出去挣什么钱，早几年这是挨批的事。”
程姞凡努努嘴，冲着程小勇笑了笑，也不管养母又唠叨什么，两姐弟从屋子里把东西搬出来放到车子上。
“姐，这怎么坐啊。”程小勇看着比他还高一点的木板，不满的嘟着嘴。
“当然是绑在车子上啊，来你把车扶着，我去把铁丝拿过来。”成绩发把车子往程小勇手里一塞，回到里屋拿出两根铁丝和一把老虎钳。
木板高七八十公分，可宽度却只有50厘米，她把木板横放着，一根铁丝穿过木板的尾端，一根穿在前端，然后用老虎钳分别在后座和车篮子上用铁丝拧紧。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在贴泡沫的时候就让养父用螺丝在木板四周拧了几个眼，这不派上用场了。
木板固定好后，不影响坐，只是有点影响骑车，脚是塞得进去，因为另一边是活动的，只是固定这一点没办法动，骑得时候不灵活，尤其后面坐着程小勇，她更不敢冒险了。
把挂在原卷筒上的丝巾和发箍这些放进车篮后，程姞凡就推着这辆不伦不类的出摊车出门了。
三层的大院楼上，徐珍珍默默地看着操场，脸上的表情既隐晦又不屑。
妈妈说的对，像他们这样为生活奔波的底层人，永远都到不了她们的高度，她没必要跟她置气。而阿凡哥哥也只是一时怜悯，根本不会喜欢她的。
妈妈说了，苏姨可不喜欢阿凡哥哥每次跟程姞凡玩了，这不这段时间阿凡哥哥都不来了。
哼，等放暑假了，妈妈说会带着她去苏姨家玩，这样她就可以看到阿凡哥哥了，而程姞凡却不能，永远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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