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忽然的靠近(4)
四十分钟的体育课,伴随着铃声结束。黎茉同林池一起返回教室,江词、顾一两人一前一后的跟着。
“江美人,你下次可不可以给我留个面子,不要在黎茉面前揭我的底。”顾一半是商量半是哀求的对江词说。
江词止步,回头迷茫的看向顾一:“我什么时候给过你面子?”
“你刚刚在黎茉面前给我说的很丢人,你让我在她面前以后怎么混。”
“黎茉?丢人?”江词疑惑:“你别是看上她了吧!”
顾一脸红了红,近乎害羞的点了点头说:“嗯呐。”
江词恶寒:“拉倒吧,你上次还说对那个什么美美动了心,这才多久你就移情别恋?”
“这次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你知道么,我第一眼见到她,我的心就砰砰砰跳的特别厉害,我上网查了,他们说这就是爱情。”
“那不是爱情,那是你心脏有病,快去医院检查下,别是心梗塞。”江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江词。”顾一急了,声调甚至提高了几分。
江词诧异:“这次是真的?”
“嗯呐,我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要喊她一声弟妹。”顾一笑着白白的牙齿闪闪发亮。
“哦!”
江词说完就继续抬着大步往前走,顾一跟在一旁喋喋不休,待两人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正巧林池和黎茉在楼梯旁聊着天,顾一一见黎茉脸又红了起来,像是少女般娇羞状态。此时林池正背对着他俩。
江词看了一眼,愣了下,想到什么瞬间脸红了起来。
如果有人恰巧路过,可以看到两位少年此刻正盯向同一处,两人的脸都红的发紫,不过一个含情脉脉,一个尴尬万千。
林池今天穿的校服,白色衬衫搭配蓝色短裙,此刻短裙的后方赫然有污块。不过她自己现在还不所知。
待回到座位上,江词看向林池,脸是红了又红,欲言又止。林池纳闷的看向他。
江词想了想,从抽屉里取出洗干净晾晒过的外套,递到她面前,囧然的说:“你要不要去趟卫生间。”
恍然间,林池明白了什么。瞬间耳红面赤,拿着衣服就往外跑。
事后,江词不止一次厚颜无耻的问她,“你们女生来那啥的时候难道就没知觉?”
江词一直觉得女生是一种很强大很彪悍的生物,比如来大姨妈流这么多天血居然当没事发生一样,照样该吃吃该喝喝,特别是林池这种生物,彪悍到能轻易拧开饮料瓶盖,还能换灯泡。
对,换灯泡。
此刻他正仰着头问林池:“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林池站在梯子上,拧着灯泡,她眼没眨的回句:“你把梯子给我扶好就行。”
“哦,小心点。”
一个男人,一个十七岁近乎一米八的大男生,居然连灯泡都不会换。丢不丢人,丢不丢人。林池心里满是鄙视,当然这个鄙视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那多伤害男生的自尊心。
不过江词有自尊心?
这事还要从前一个小时说起,她吃了晚饭在院子里遛弯,鬼使神差地走到江词家,别问,问就是下意识的。
他家小院摆设的很简单,没有那些过于繁杂的假山、水池,就简简单单的铁艺围栏围了一圈,四周种植了许多好看的花卉和绿植,庭院左边靠近栀子花旁摆放着一把木制摇椅。
小院的大门敞开,客厅里没有一丝灯光。
她折了朵花时,江词走路不出声的突然出现。
生生吓了她一跳。
她转身腆着脸笑着说:“你原来在家啊!”
江词双手环胸,斜靠在门栏上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哪里来的采花贼,偷到我家来了。”
林池汗颜,抱拳:“谁采花贼?”
“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不成。”
林池看了看手上的花,争辩道:“谁叫你家院子不上锁,而且你明明在家灯也不开,故意装不在家。”
江词笑着走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上的栀子花:“哪儿来的歪理。”
江词笑的时候眼尾会微微翘起,眼下有一条卧蚕,据说这种眼睛很是深情款款,总是引诱人想入非非。
林池看的入迷,直到江词眼中隐隐透出不悦。
她这才尴尬,干咳了一声,说:“那啥,花你拿好我回去了。”
说毕,抬起步子就想开溜。
江词站在一旁将栀子花放在鼻下嗅了嗅,才慢吞吞的说:“喂?”
“啊?”
“你会不会换灯泡?”
林池怔了会,才开口说:“我会”
灯泡换上,再上二楼搬电闸,灯光骤然亮起,林池这才看清室内的摆设,小楼房装修的很是简单素雅,干净整洁。她不敢打扰洗了手就准备回家。
这边,江词抱着半罐奶糖躺在沙发上,将电视打开,声音有点儿大,他从罐头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去里面的糯米纸再塞入口中,细嚼慢咽。
“你要不要吃颗糖?”江词说。
林池想也没想的就去接了糖,剥去外纸,连着糯米纸一起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你一个人在家?”她问。
“嗯。”
电视里播着动漫,日语版的,完全听不懂。
“怎么没看见元宝。”
江词用手支撑着半边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被顾一领出去玩了。”
“哦。”
站久了腿累,林池扫了眼江词,手长脚长横躺在沙发上,占据了客厅中唯一的一张沙发,完全没她坐的地。
她准备告辞的时候,江词终于从电视中收回目光,指了指客厅的落地窗:“那边有凳子,你端过来坐。”
林池屁颠屁颠地去搬凳子,思付一番,将凳子放在江词脚边,两人的距离不至于太远。
“这个动漫叫什么名字,挺好看的。”林池找话题。
“千与千寻。”
“哦,没看过。”
短暂的寂静,江词问她:“你喜欢吃糖不?”
“喜欢啊!”
“诺,一罐都给你。”说着就特宝贝的将自己怀里半罐子大白兔奶糖递到她面前。
“给我,你舍得?”林池边说边不客气的接了过来。
江词瘪瘪嘴,目光中写满了不舍,他叹了口气:“我最近牙疼的厉害,不敢吃,都给你吧。”
林池笑意在嘴边荡漾,爬上眉梢,她抱着糖果罐子,喜不胜收。能在江词嘴边拔糖,实属难得。
江池鼻子哼下,不舍的说:“瞧给你高兴的,我要不是牙疼才不给你。”
“嗯,那你以后牙疼不能吃的糖都给我留着。”
江词嘴角散开一抹淡淡的笑,“嗯”了一声,算是达成共识。
电影字幕里写道: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爱,在见到的第一次,就注定要羁绊一生,就注定像一棵树一样,生长在心里,生生世世。
林池被这句话感动的莫名起来,
连着吃了五颗大白兔奶糖,她问:“这么晚了你爸妈还不回来吗?”
江词盯着电视,平淡的说:“晚上他们不回来,在医院。”
说的很是自然,一看就是习以为常。
林池担忧:“那你晚上自己一个人住不害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早都习惯了。”
江词妈妈有病,她是从张嫂嘴里探听到的,听说病了好多年。觉得此情此景应该稍加关心几句,她斟酌着用什么词显得关心又不会太过亲昵,还要让他不至于太过悲伤。
她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一句:“阿姨会好的。”
江词按着遥控器来回跳台,闻声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谁跟你说我妈住院,是我爸,他割痔疮!”
“啊!”顿时,林池窘意上涌。
6月18日,好日子。日历上说这一天宜嫁娶宜入宅。
江词不解地问:“哪个日历上说的?”
林池一本正经地答:“路边一块钱一本日历本上面写的。”
“这你也信?”
总之,这天是好日子,林家添丁,林言小宝贝降生了。6斤6两,是个很吉利的数字。林振国当官很是在意这些玄术上面的。
这可把他乐坏了,要大摆宴席,日期就定在6月22日。因为是星期二上课,林池他们只能在中午放学赶去。不止她来,江词和顾一都在。
顾一看着这排场,砸吧砸吧嘴:“奢侈真奢侈,二胎也敢大操大办,不怕被举报啊。”
江词摆摆弄着手中的mp3说:“就你瞎操心,敢明面上摆肯定是有原因的。”
顾一点了点头,饶有兴致的环视大厅。
这是一间能容纳100桌的宴客厅,他们来的晚,这会宾客如云,虚无空席。
江词和顾一因为家里人提前占好了位,来了宴客厅便有座位。
林池找了一圈,勉勉强强地挤在一群中老年妇女堆里。
中老年妇女聚集在一起最爱干嘛,当然是八卦啦,高谈论阔谁家孩子又升官发财,窃窃私语谁家男人跟小秘书勾搭上了。语调上升下降速度堪比火箭,林池支起耳朵听的津津有味。
聊着聊着,关注点切换到江词妈妈身上,一个六十来岁的大妈神秘兮兮地说:“我刚才好像看到何晴也在,她不是有传染病么,怎么也敢来这里吃饭。”
另外一位不知情地大妈问:“啥传染病?”
“听说是肝硬化,医院里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好几回,治不好,能活到现在全是江德用钱砸出来的。”
“哎哟我的乖乖哟,怎么得这个病啊,我刚还瞧见他们的儿子,长的是眉清目秀,听说可招他们学校女生喜欢。”
“不过,这个病传染,那她的儿子会不会也有这个病?”
“可不好说哦。”
林池听不下去了,插嘴:“大妈们,古人有句俗话,多管闲事会折寿。”
“哎,你孩子怎么说话的?”最开始打头阵的大妈不乐意:“这谁家的孩子啊,怎么这么没教养,告诉我你爹妈是谁?”
林池一脚踢开椅子:“你算老几?”
她觉得任何人说她骂她都行,就是不能说江词的一点半点不是。
谁说她跟谁急。
江词那桌离舞台挨的近,主持人一首接一首的歌兴奋地嘶吼着,吵的他头疼。
他想走,何晴不同意,拽着他的手说:“再多吃点,看你最近瘦的都不帅了。”
江词无语:“妈妈,我吃胖了更不帅。”
“胡说,男孩子还是壮实一点好,我就喜欢顾一那样的。”
“那个胖子?妈妈,你是不是该去眼科挂个号。”
顾一啃着排骨,本想骂上两句,看到林池走来,愣了一下。
江词循着他的目光回头,见林池不知从哪里搬来个塑料凳子,站在他面前说:“没位子,带我挤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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