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爱你(2)
800块钱还是没挂到周医生的号,只能临时改成了其他专家号。前排的男子如他一样,没挂到周医生的专家号。
江词挂完号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林池,站在医院门口徘徊。
他的脸隐隐作痛,只好在附近的药店买了一次性口罩,带着口罩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林池隔着人海听到他的声音,她没带眼镜,百米之内人的面孔都是模糊,她循着声音回头,像他又不是他,带着蓝色的一次性口罩。
在她迟钝时,江词已经大步流星的向她走来。
待看清他的面容,林池一把抱住了他,她的眼睛红红的,带着哭腔的口吻:“怎么不接电话啊,我找了你半个多小时也找不到,挂号大厅只许进不许出的,我也进不去。”
江词拍着她的背:“我手机没电。”充电宝刚才打架的时候摔坏了。
林池将头从他怀里伸出来:“你怎么戴口罩。”
“里面的味道太难闻,我就带着。”
林池鼻子发酸,又忍不住想哭了,她的江词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她捧着他的脸:“江词,你真好。”
“吃饭了没?”
“没了,想跟你一起吃。”
“离医生上班还有一点时间,我带你去吃饭吧,想吃什么?”
“看看附近有什么吃什么吧。”
医院附近大小连锁品牌店不少,江词带她去吃了豆浆油条,本地口味。
吃饭的时候,口罩盖住大半张脸,唯独留下嘴巴和眼睛,很是滑稽。
林池笑着问他:“你干嘛啊,怕人家看你。”
江词顺着她话说:“害怕,毕竟我长的这么好看,跑来个美女表白你多难堪。”
林池不解:“我为什么难堪。”
“因为你丑呗。”
林池生气,将白瓷勺很用力的甩回碗中,口气不善地说:“江词,你一天到晚不呛我你心里难受是不是。”
“确实。”
“你真变态。”
排查的步骤与之前的几家医院相似,排队等测视力,排队等拍片,排队等医生。排来排去中,一点一滴消磨时光。
所有的检查做完,接近中午。
临时改的医生,白发苍苍,满脸沧桑,一看就知识渊博,博学多才。他端详了会病历,才语重心长地说:“来晚了,先天性的,治不好。”
他的话在意料之中,林池听着心无波澜。
江词不死心,拂了下林池的额头说:“大夫,你看看她这里,小时候摔伤的,这里凸显下去一块,会不会是摔伤造成的弱视。”
医生凝视着她,不大确定地说:“不好说,一般来说儿童外伤是会引起弱视的发生,眼睛受到外伤以后会引起屈光介质不透明,造成弱视,她受伤的地方是眉头,离眼睛还有点距离,不过也不好说。但是单从片子上看是眼睛发育不成熟导致的。”
“那还有的治吗?”江词问。
“成年人的弱视治疗起来是相当的麻烦,治疗周期很是漫长,效果也是缓慢,需要极大的耐心以及决心。”
他没有直接说治不了,这给予他们很大的希望。
“只要有办法治疗,怎样都行。”他有些激动的说。
“我可以出个治疗计划,照着上面先治疗一段时间,三个月后来复查。”医生又说:“遮盖疗法效果微乎其微,不过也是因人而异,试试吧。”
临走时,医生又建议:“好的那只眼睛也要注意劳逸结合,现在都500多度了,度数还是挺高的。”
江词对着医生一个劲的感谢。
出了医院的门,烈日当空,江词的一口浊气缓缓吐了出来,对着林池,笑了笑说:“也不算白来一趟。”
林池摩挲着他的手指头:“可是医生也说了,效果也许不如意,也许白费工夫。”
“那又怎么样,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那也是希望。回去我们好好练习,等你眼睛好了,我给你买敞篷,也让人家羡慕你。”
林池重重地点了点头,未来的日子充满了希望。
回去时,他们坐的绿皮火车,火车轻轻摇曳,哐次哐次,一路轻响。
江词不乐意,他不想坐火车。
林池扑他怀里说:“这段时间给我检查花了不少钱,该节省的时候要节省。”
两人挤在一张单人下铺很是拥挤,江词搂着她的腰说:“怎么总是劝我省钱,越来越有掌家婆的风范。”
掌管江词的家,这个光听听就觉得很不错,她点头:“也可以,把你身上的钱全交出来,以后我替你保管。”
江词噗笑:“一说你就喘了是吧。”
“我不仅喘我还想咬人。”两天两夜的奔波,他下巴的胡子稍稍长出来点,抵着她的脸,扎的痒痒的。
手指摸上去,刺拉拉地触感,这种感觉很不可思议。她有一种情难自禁地想啃他的冲动。
越深爱,越渴望靠近。
卧铺火车的灯光自从上车时就熄了灯,除了车窗外的点点星光时不时泄了进来,其他时间漆黑一片。
江词温热的气息吹在耳畔,近乎耳鬓厮磨,很是让人心动。
林池咬了咬他的下巴。
“嘶,你属狗的啊,怎么总是爱咬我。”江词说。
林池对她嘿嘿笑,舔了口他的嘴巴:“江词,我好喜欢你怎么办。”
“你也不害臊,女孩子家总是将喜欢挂嘴边。”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么,我们山里人实诚,有什么说什么,不忸怩。”
江词轻笑,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是挺实诚的。”
“你别掐我嘛,讨厌。”
江词没停手,他真的特别喜欢她那肉嘟嘟的小脸,掐着手感特好。
嗯手感更好。
林池离开他的嘴,很笃定地说:“江词,你是爱我的对吧。”
江词一如既往的没回答她。
显而易见的答案,非要等他说出来嘛,真笨。
江词专门去医院给她定制了一副特殊的眼镜,右边是黑色的镜片,左边是正常没度数的镜片。
戴上这幅眼镜,她比瞎子稍微强点,可以看见光。
白日里总是坚持带着这么一副眼镜行走,磕磕碰碰成了家常便饭,腿上的淤青从未断过,江词脸上不显什么,嘴上也不说什么,直接丢下手中的医药书,围着她身边打转。
林池推开他:“你能不能别挡道啊,摔倒我。”
江词讪讪得往旁边挪了挪:“一个月了,明天去医院复查下看看效果。”
电视里正播放着动漫,她压根就看不清楚,向着模糊中的沙发摸索前进,坐在真皮沙发上,她才长吁口气:“明天你有空吗,不是和顾一约了一起去钓鱼。”
也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又喜欢钓鱼的。哪儿偏僻到哪去,一蹲就是大半天的,她陪同他去过几次就不大愿意去了,热不说了,蚊虫还特别多,她又是特别招引蚊子的体质,喷洒了厚厚的一层花露水,还是会有蚊虫叮咬。
真是出了鬼了。
江词挨着她坐在沙发上:“下午去,早上陪你去医院。”
“下午那么热,不午睡?”
“不睡了,吃完饭就去。”
她“哦”了声,过了会,沮丧道:“我感觉这一个月没什么效果。”
江词安慰:“慢慢来,医生不是说了么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坚持和耐心。”
“要是一直没效果,难道我要一直戴着这么个丑了吧唧的眼镜么。”
“怎么会一直没效果,你别心浮气躁的,慢慢来。”
总是慢慢来,慢慢来,他这一个月以来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慢慢来,可是他不是她,在近乎瞎子的世界里摸索了一个月,这种煎熬是他体会不到的。
况且,带着这么一副镜片出门,总是会被当怪物一样的围观,小孩子指指点点,明目张胆的说着“独眼龙”就算了,那些成年人侧目注视,窃窃私语,落在她的眼中,总觉得是在嘲笑她,讽刺她。
她已经很少出门,戴着眼镜在室内看电视,坐久了便起来走走活动活动。
这种感觉真的是糟糕透顶。
那些按奈不住的小情绪,在他漫不经心的交谈中还是爆发了,她一把扯掉脸上的眼镜,丢在沙发上问他:“你就那么嫌弃我弱视?。”
非逼着我做那些视力训练。
逼着我满脑袋上扎着密密麻麻的针。
以及带着那么一副恶心的镜片。
江词缄默不言,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说:“这是为你好,你就不想有一双健全的眼睛吗?”
怎么会不想。
但是一个月来,视力没有任何改变,这种感觉就像是无用功,毫无意义。
将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地事情上,那么多医生都说了没办法,没办法,他为什么就是不信了。
她同江词又争执了几句,心情说不上多好。
回到林家。
见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吃着西瓜,林振国正手持水果刀,切着瓜。
她走进来,一家人俱目望了她一眼,该干嘛干嘛。
张嫂看着她说:“池池回来啦,快来吃西瓜,林局长刚买回来的,可甜了。
”
她走了过去。
西瓜被切成一牙牙摆放在餐盘中,瓜皮薄,瓜瓤红,绿皮无籽瓜。
她拿起一块,闷不吭声地吃着,一口咬下去汁多液多。汁液顺着手缝流了出来,她全当没看见。
林言双手捧着一牙比他脸还大的西瓜,对着她呵呵笑:“姐姐,蠢死了,衣服都弄上了。
西瓜汁什么时候滴到白色恤上她也没发觉。
张嫂想将林言手中的西瓜拽过来,两人拉锯战,许竹青对她说:“别管他,让他折腾,吃完了换衣服就行。”
5岁的孩子,好像没有任何苦恼忧愁,整天都是乐呵呵的,看谁都乖巧的露出大门牙,不过他糖吃的太多,上门牙烂了两颗,一颗牙齿上被侵蚀的缺个口。
“姐姐,我想喝西瓜汁。”林言扯了扯她的白色t恤,留下清晰的红色手印。
林诺看了眼,说:“这件t恤,我记得江词有一件,情侣装?”
林池没回她,起身给林言榨西瓜汁。
“没事不要乱花人家的钱,需要什么跟我说。”林振国看了她一眼,面色不太好。
许竹青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振国又说:“这次他带你看眼睛花了多少钱,你算清楚跟我说,我把钱还给他。”
林池搅拌着榨汁机,不明白:“为什么?”
林振国冷冷地回她句:“我养不起你吗,让你去花他的钱?别以为他给你花钱就是安的什么好心。”
在同江词相处的这事上,两人争执了许久,有些话说过太多遍,麻木了,她又重复往日里多次说过的一句话:“他对我很好。”
比你对我还要好。
林振国冷笑:“怎么对你好,对你花钱就是对你好。”
她一怔,想了想说:“你不也是,除了对我花钱还有什么?”
没有一句关心,一句也没。
林振国手里还拿着水果刀,刀柄上沾着红色的果汁,像血一样,他用刀尖指了指她说:“你是我女儿,再怎么样我不会害你。”
她反驳:“江词也不会害我。”
“你才跟他处多久就那么相信他?他的家庭怎么样,他的人品又怎样…”
她打断他:“他的家庭我了解,他的人品我比你清楚。”
林振国拿着刀,近乎挨着她的脖子,显然已经气的厉害,他吼她:“那你又知不知道人家相不相的中你,你的眼睛,兴趣他们家压根就看不上你。”
她转过脸,瞅着林振国:“我又没全瞎,只是有一只眼睛弱视了而已。”
林振国冷笑:“你不在乎,可是有人在乎。”
第二天视力检查,毫无起色,可以说和同一个月前相比度数没有任何变化。
江词揽着她的肩安抚道:“没关系,医生都说了这是一个漫长的治疗周期,我们慢…你别担心,我陪着你的。”
他平日里很少说过那么动听的情话,但是林池心事重重,压根就没在意。
白日里她总是待在江词家,按着她的想法直接拖着行李搬进他的家得了,但是江词不同意,每晚9点准时给她扔出门,赶她回家。
偌大的一个房子只有江词和她两个人居住,晚上就剩下江词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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