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纷纷坐冢卧位尸

　　“你不用否认了。我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我也曾这样这样想过，甚至怀疑过你。可是我知道你没有，而我也没有。当时我看见了我们白水派弟子的尸体，见他们大都是被一招毙命，竞相被屠杀的。于是运足了内力，希望你君雨师伯还没有受到伤害。我冲进了乾坤塔，当时你君雨师伯和乾坤二老一同对付着黑衣人。君雨师妹当然已经再次负伤了，乾长老也已经被黑衣人砍下了手臂，坤长老也被打成了重伤，两人勉强支援着君雨师妹。而对方的两名黑衣人却全无狼狈，只受了点轻伤。”

　　“我不敢怠慢，加入了他们，可是我和君雨师妹，以及乾、坤二位长老加起来却依旧不是那两个黑衣人的对手，我们节节败退，就当我感觉自己会被杀的时候，却突然有一个黑衣人扯回了手中的剑，跑向了楼上。”

　　“当时君雨师妹一见那黑衣人跑了过去，便道‘糟了！一定是为了白水令而来的’，我们才明白这场浩劫的原由。”白耀玄缓了一口气，补充道。

　　“当时，你君雨师伯马上便追了出去。而我在底下又和那黑衣人战了几十回合，我受了重伤，乾坤二位长老也拼劲了最后一口气战死了。”白耀玄像是用尽了最后一口气一般，说道：“好在是把这个黑衣人杀死了，也算是为乾、坤二老和众多弟子报仇了。”

　　“杀死了？那为什么我看到死的是我君雨师伯！”白水儿有些不受控制的咆哮道，她不能接受白水派惨遭一夜灭门的事实。

　　“白如雪！”白耀玄有些动气，“你以为我不想帮你君雨师伯是吗？我怎么会不想？！她是我师妹呀！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十三楼是我能上的吗？啊！是我能上的吗！”白耀玄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激动。

　　“你为了规矩就不救君雨师伯了，是吗？那时候是什么时候，都是千钧一发的时候了！你还在乎那规矩吗？”白水儿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就为了不违反门规而眼睁睁的看着君雨师伯死在这里是吗？是吗？！”

　　“不是！不是！”白耀玄也大声吼着，怒目而视，相似要把第十三层看穿一样，“白如雪，你快给我下来！”

　　“下去干嘛？！”白水儿冷声笑道：“事到如今，你还要守着那死人定下的门规不肯上来吗？”

　　“你放肆！我！”白耀玄说了几个字，突然就像没气似得，颇为震怒，却是怒极而衰，转而万分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是因为我根本就上不去第十三层”。

　　白水儿大惊，难以置信的问道:“这怎么可能？”

　　“你见过白水派除了你师傅还有谁上过第十三层吗”白耀玄反问道。

　　“可是，可是，那不是因为门规吗？”白水儿有些想不明白，怔怔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台柱。

　　“如雪，我一直认为你是我们白水派第十六代最聪明的孩子，怎么这时却糊涂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呢”？白耀玄继续开口说道。

　　“您是说，您是说……师傅在这里设了禁忌？”白水儿不敢相信这一切，“是师傅设的禁忌害死了君雨师伯？”

　　“这也不是你师傅的错，他也不可能想到会发生此事。况且，在这里设置禁忌是历代传下来的规矩。只可惜黑衣人和你君雨师伯进去后把通道给关了，若非如此···若非如此···”白耀玄也颇为无奈，那股无力感挥之不去，让老人甚是感伤，竟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对……对不起。”白水儿说道。

　　“如雪，好孩子，下来吧，坏人已经走了。”白耀玄调息了气息缓缓开口说道。

　　“是！”话毕，白水儿快速的从内开了通道，运了轻功极速来到了十二楼。

　　此时，白耀玄已经等在了此处。

　　这时，白水儿才正真的看到了白耀玄的长相，一身玄色长袍被染上了血色，佝偻着腰扶在楼梯间，微微上抬看向白水儿的眼睛里面尽是血丝，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也已然全白。白耀玄此时的模样，比之平日，就像一夜苍老了若干岁一样，让他本不年轻的容颜显得更加苍老了。脸上的那些皱纹也越发的明显了。

　　白水儿此时才想明白，白君雨对自己来说是想当于母亲一般爱护自己的师伯，可对于白耀玄来说，又未尝不是亲如兄妹的君雨师妹。想白耀玄如此年龄还要承受这种痛失亲人的痛苦，白水儿先前竟然还怀疑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玄老，您，您没事吧”白水儿不安的问道，想道歉，一时又有些说不出口。她看着白耀玄此时的模样，总觉得白耀玄也像是受了重伤，可是仔细打量了半天却又看不出来名堂，顾轻声问道:“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吧？”。

　　“没事！”白耀玄挥了挥手，看了一眼十三层的通道，像是决定了什么。他稍微把佝偻着的背抬起来了些，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他拍了拍白水儿的肩膀，对白水儿说道：“跟我来吧”。毅然决然的转身先向下走去。

　　“是！”白水儿虽觉得奇怪，也未多问，她此时已经对白耀玄毫无疑心了，所以恭敬的应了白耀玄一声，便低着头跟着白耀玄身后走着。

　　走出乾坤塔，白水儿看着塔外的情景，眼睛睁的老大，许久说不出话。她现在才正真明白了白耀玄当时的心情。尸体，全是尸体，自己熟悉的内门弟子的尸体，那些兄弟姊妹的尸体。

　　“呕……”白水儿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却隐约听见什么声音，虽然微弱，但是清晰。

　　“难道还有幸存者么？”白水儿心里想着，看着白耀玄，低声叫了一声“玄老……”。

　　白水儿见白耀玄并未答应，这才强逼着自己转过头去，再次看向那一堆尸体。

　　却看见一只染血的手慢慢的伸了出来，身子却是肉泥状，白水儿不知道为什么那人都这样了竟然还一息尚存。却顾不得那许多，正要上去救他，却听白耀玄大笑道：“没想到呀！你竟然还没逃走。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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