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和仙君无奈绑定的实力洗白
正好是周末的晚上，上网高峰期。
叶以青就这么凭借着自己轻描淡写一句话，把自己顶上了热搜。
守在画面外的张思安看着相关话题的热度一路飙升，以及挤进房间里的观众越来越多，心里清楚这其中肯定有工作室暗中操作的缘故。
果然在下一秒，负责人的私聊信息就发了进来，要他继续保持现在这种状态，多观众，维护热度。
张思安握着手机，看着镜头前已经开始低头抚琴的叶以青，想了想，直接把对话框删除。
他是想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才不去跟那些人计较，并不代表着那些人可以变本加厉地压榨自己。
而且张思安早就已经计划好，这个月结束，就从工作室离开。所以剩下的这段时间，随便叶以青怎么折腾吧。
直播上的弹幕刷得飞快，叶以青看了几眼之后发觉自己跟不上那些评论的速度，因而也就选择放弃，直接低头接着干自己应该干的事情。
张思安先前买这张琴是用做拍摄道具的，质量的确不怎么好。但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张破琴，在叶以青的手下也能演奏出正声雅音。
琴声好听也就罢了，叶以青的声音……
第一次张思安感觉到自己没文化，叶以青的吟唱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贫瘠的词库。
而且那嗓音明明是自己的，原来自己也能唱出这种声音。
不过很遗憾，这支曲子很短。
手下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后，叶以青眯着眼睛看了看依旧刷得飞快的弹幕，然后转头看看愣住的张思安，心里有些没底，生怕自己又给他添麻烦：“这样，行吗？”
“呃……”张思安回了神，机械地点点头，“出乎意料。”
是出乎意料的好还是出乎意料的差？叶以青想问，但是张思安突然起身晃了晃手上跳动着来电显示的手机，小声：“你继续，我去外面。”
让自己继续，那就是还行的意思？叶以青这下放了心，他讨厌做错了事情还要别人帮忙善后的自己。
张思安一时半会儿大概是回不来了，客厅里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叶以青有心要出去看看，但是又怕这么做又会给张思安添麻烦，于是只能静下心来接着坐在镜头前。
就这么犹豫了一下，叶以青突然看见弹幕上闪过的速度依旧很快，但是评论内容一模一样的句子。
房间里围观的群众们齐刷刷的说要他接受pk。
屏幕上的确是闪着一个刚才没有的东西，叶以青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没敢理会。
但是架不住评论越刷越凶，那个奇怪的东西闪起来没完没了，再加上塞到耳朵里的那副耳机一直吱哇乱叫吵得人心烦……叶以青犹犹豫豫，伸手点了接受。
然后屏幕上就出现了另一个人。
叶以青现在已经知道了为什么手机对准自己，自己的模样就能跑进那里面了。但是暂时还没有被科普为什么手机里又会凭空出现另一个陌生人。
他甚至下意识回头看了房间一圈，都没有发现这个人是从哪来的。
而且那个人的面前也摆着一张古琴。
叶以青识货，一眼就看出来人家那张琴是好东西。
于是叶以青就有点不爽了，张思安为什么给自己一把小破琴，给这个人一把这么好的？！
还有，张思安到底把这个人藏哪了？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该不会是和这个人在一起吧？
突然出现在画面里的那个青年，模样很是乖巧。而且笑起来人畜无害的，和叶以青面无表情的脸摆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
不过是不是真的人畜无害大家就不清楚了。
那人掰了掰自己面前的话筒，冲着镜头甜甜一笑：“我是刚刚在自己直播间看弹幕，说张老师在弹古琴特别好听。所以想过来围观一下，顺便也想让老师指点指点。”
叶以青身边没人指导他应该怎么办，也不太明白这个人到底想干嘛。在清霜崖当仙君那么久，反正他是没见过有人敢暗戳戳上来挑衅自己。
所以叶以青就真拿这个青年当成是虚心求教的小孩儿了。
他瞅着青年面前的那把琴，点点头：“那你弹来我听听。”
弹幕又爆了。
清一色都是骂街的声音，而且比刚刚骂得更凶。
直到收到了负责人加油鼓劲信息的张思安急匆匆放下手里的活返回房间去看叶以青，叶以青还端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的点评连线的青年在演奏上哪里有问题。
批评的毫不留情。张思安从边上瞄了一眼，对面直播间里的青年虽然有演的成分，但是想哭的情绪也不算是全然没有。
怪不得清霜崖全体徒弟都讨厌你。
张思安瞅了瞅已经冲上热搜第一的话题，叹了口气：就剩这么几天，破罐子破摔吧。
他重新坐到了刚刚那个既能看见叶以青演奏又不会让自己出镜的边缘，用脚尖碰了碰还在滔滔不绝的叶大仙君，压低了声音：“少管闲事！他是你亲徒弟吗？”
向来对徒弟们都是倾囊相授的叶以青立刻住了嘴。
画面里面那个人已经开始抹眼泪，满脸委屈还强颜欢笑的样子惹得两边的直播间爱心泛滥，一边倒的跑进来开始冲着叶以青狂喷。
不论是张思安还是叶以青，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没说两句就开始哭哭啼啼的小弱鸡。
叶以青停下来之后才注意到对方的状态，哭得他心烦，恨不得罚他去清霜崖的演武场打坐整晚。
张思安也烦得够呛，不止是因为对面那个哭起来眼泪都要精准划过美丽的腮边的小青年，更是因为负责人又发了条信息。
他告诉张思安，合约马上到期，工作室暂时没有续约的打算。不过鉴于张思安近期表现良好，所以特别奖励他十万块钱作为奖金。前提是……
工作室老板正好有一个学古琴很多年的儿子，最近也想试试直播这条路。等明天他们会发一条热搜，说张思安再次抄袭工作室新人原创曲。
刚刚他们紧急找懂行的人听了，张思安弹奏的曲子他们从未见识过。因此断言这是演奏者自创的。
十万块钱，说得好听是奖金，其实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但是张思安确实缺钱，而且拿了钱以后就能平安改行。说没有一点点心动那是假的。
可正如叶以青先前说得，明知道自己被冤枉，怎么可能不想着洗白？
这边的张思安正在犹豫，那边被他小声喝止的叶以青也琢磨过味儿了。对面那个人的行为叫什么……蹭热度外加卖惨。
枉费自己真心实意地指点了半天，没想到竟然被他给利用了。
叶以青对着手机满身戾气：“你要是实在没水平就另谋生路。我看你挺会装可怜，不如去给大户人家当小妾。”
整个场面爆到基本已经无法挽回了。
张思安捂着心口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晚。
那个赶来蹭热度的青年心理素质不怎么好，嗷得一声真的哭出声来，同时匆匆点了结束直播，直接下线。
叶以青这边的热度倒是居高不下。
因为又有一个人主动过来找他连线。
看着画面上这个老头，叶以青愤愤不平的转过头质问张思安：“这些人你都藏在哪了？！”
“没藏人，家里就咱俩。”张思安语塞，“……等会儿跟你解释。”
这种感觉，莫名诡异。
令张思安觉得更诡异的是，手机画面里，那个笑眯眯的老头。
他先前有想要去好好找个培训机构学习古琴，所有查阅了不少的相关资料。这个老头，分明就是那个自称为普通古琴演员的大师陈恭恕。
方才经历过了小白莲的叶以青现在有点草木皆兵，就算是觉得这个老头应该不是什么没事找事的人，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蹲在叶以青这边直播间的观众们大多数都是圈外人，只等着看双方怎么对骂怎么互。
倒是陈先生那边的都是有有些基本常识的，评论也就相对平和一些。
陈先生率先向叶以青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始解释自己冒昧打扰的原因：“我刚看网上古琴演奏上热搜，所以有点感兴趣。而且我听你点评那位先生，说得很是一阵见血，所以我很想正式认识一下您。”
叶以青不敢妄动，偷偷去瞥张思安。张思安疯狂点头，无声咆哮：“他是大师！答应他！”
一同疯狂的还有叶以青直播间里的围观群众。
已经有人在陈先生说话的时候甩了一波科普，原本期待互撕的观众、误以为张思安找托的观众、默默跟风黑的观众，集体目瞪口呆。
惊天大瓜——顶级演奏家陈恭恕先生百忙之中来认识张思安。
叶以青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您好。”
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叫张思安。”
十分简洁明了的“自我介绍”，配上叶以青冷淡的脸，十分像是不屑。
观众们开始抓着这个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口诛笔伐，倒是陈先生乐乐呵呵：“你别紧张，我不是来找事的哈哈哈哈哈……”
其实叶以青是因为实在不习惯面对镜头，有点紧张而已。
面对着十分和善的陈先生，叶以青又点头：“不紧张。”
和叶以青的观众不同，陈先生那边的观众因为早在连线前就已经听陈先生在自己直播间里大肆夸奖了一番，所以清一色对这个年轻人颇有好感。
因而在看见了叶以青这种态度之后，完全没有被激怒的感觉，反而集体捧腹，都说这孩子一下子就被陈老吓傻了，傻乎乎的看着就好玩。
在旁边坐镇的张思安刚刚披了个小号去到了陈老先生的直播间，大概扫了一眼评论之后，心里放松了一些。
至少现在看上去，陈老应该真的只是被叶以青的古琴吸引过来的。
陈老先生带着叶以青轻松地聊了两句，切入了正题：“你刚刚弹唱的曲子，是你从哪得来的？”
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人带节奏：陈老先生问“哪得来的”！什么意思？！是不是抄老师抄到老先生头上，人家来兴师问罪的！！！
虽然立马有人反驳陈先生不是这么无聊的人，但跟风骂张思安的人还是居多。
但其实这个问法按理来说完全没毛病，因为这是一首在这个时代失传的曲子。
不光是在这个时代，就连在叶以青自己的时代中，这也是他师父花了多年工夫才找全的。
所以叶以青老老实实回答：“是家师寻访天下，又找了许多名家鉴定，才补全的。”
陈老先生大为震惊：“补全了？！你是说你刚弹的《大荒》是完整古谱，没有你再创作？”
“对，”叶以青很高兴在这个时代里还有人能认出这个曲子，可以算得上他师父的知音，“家师曾说曲赠有缘人，我可以把减字谱默一份给你。”
陈老先生刚刚已经打算自己找直播回放研究，没想到对方主动说赠谱子，顿时喜不自胜。不过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知道天下也没有白吃的午餐。
张思安名声不好他多少听说过，现在他突然提出送东西大概率是想要让自己帮忙拉一把。
老先生犹豫了一下，觉得凭着自己和张思安这两句交谈，他能几乎能够断定，抄袭的事情肯定有蹊跷。
虽然他痴迷于古琴，但他更爱惜人才。如果现在一口答应，即便日后这个后生凭借自己的本事翻身，也会被人诟病是抱了自己的大腿。
所以老先生摆摆手：“谱子我不要，但是我想请你出席我的演奏会，再弹一遍《大荒》。”
张思安的名字，在今晚最后一次上了热搜。
然后平台服务器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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