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成了下人
声尖牙利,意有所指,在场人的脸色顿时都黑了下去。
唯独陈去没有,这儿没有他使脸色的份儿,何况他都多少天没洗脸了,本就黑黢黢的,黑不黑的也看不出。
“二娘,这是母亲给我挑的,你不知道就别乱说话。”少年板着脸,转头又挤出笑小心翼翼地对着上座的女子说道:“大姐,今早的事情真不是我的错,是四支,他借着我的名儿去撒泼要母亲的早汤,想到我跟前讨赏,幸亏我发现了,正罚他呢。”
被念到名字的是一个瘦弱的少年,正跪在厅门处,少爷的话刚说完,少年就发起了抖,低声辩解着“不是我不是我……”
“就这么一回,别有下次,闹到母亲的院里都没好果子吃。”这次说话的是那个女子,声音和她的外表一样,婉转温柔。
说完话,女子便起身往外走,路过陈去时还停了一下脚步,陈去似有所感抬头看去,女子微微诧异冲着他笑了笑便踏出厅门走了,像来时一样,身后跟着一群人。
女子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刚才还满脸委屈惶恐的少爷瞬地变了脸色,两三步走到门口抬脚将那瘦弱的少年踹翻,恨恨骂道:“你个小杂种,让你办个事儿都办不好。来人,把他带到后院杖四十棍!”
旁边几个跪着的下人慌忙起身拖起少年离开,少年瞪着眼睛任由他们拖着自己,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陈去愣愣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小时候性子倔,也亏得李大娘死后他爹还愿意让他回去,不然是不是也会被送到大户人家当下人,就算被打死也没人心疼吧。
正想着,那小少爷的目光已经锁定在他身上了,许是没见过乞丐,态度竟出奇的好,他在上座坐下,懒洋洋的问道:“刚才说你是谁家的?”
刚才还嚣张至极的那个妇人,此时却十分安静的坐着,只温柔盯着小少爷。
“吴阿爷家的。”陈去顺着开始那人的话回答。
“母亲院里林妈家的人?”小少爷转头问妇人,妇人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低声回道:“我也不知,许是赵管事家的,前些日子不是告假了嘛。”
“这不就是找来看着我吗?”小少爷脸色有些难看,连带着看陈去也不顺眼。他嫌恶地冲陈去挥了挥手,骂道:“赶紧滚下去,真把老子熏出事儿你死百回也不够。”
陈去果断起身离开,可没人带他,他出了门厅只能朝后走,估摸着后院的位置,绕过几条道几间屋,一抬眼就看见几个下人围着站在一间院子里,那中间的长板凳上趴着那个瘦弱少年,一侧站着一个下人举着手臂粗的棍子“啪啪”往少年身上招呼。
少年没哭没闹,只咬着牙攥着拳头趴着,倒是个硬气的人。
眼见又一棍要落下去,陈去情急之下大喊一声,院里的人果然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自然也打乱了那人挥棍的动作,对上这么多双惊诧的眼睛,陈去不由有点心虚,缓了片刻,陈去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傻笑道:“少爷让我过来找你们。”
听见跟少爷有关系,那几人忙凑了过来,刚靠近又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得整齐后退,一人捂着鼻子问道:“少爷?少爷有吩咐为什么叫你来?”
陈去佯装思索,半响后回道:“我来少爷院里当差的。”
话落,几人皆是松下一口,鄙夷地盯了片刻便招呼他走,也不知是不是觉得陈去有趣,除了行罚的那人,其他人都抢着引路,踏进后房时,陈去回头刚好和那个爬在板凳上的少年对上目光,而那个行罚的下人杵着棍站在院里一脸茫然,显然在思考还要不要继续打。
下人住的后房是大通间,一侧放着木柜,两边是床,一人一个位置紧紧挨着,几人把陈去推到右侧最里的位置,一边热情的问东问西,一边扯下陈去的包袱解开翻找,可惜里面除了几件穿脏的衣服再无其他。
“你从家里来的?怎的也不给些零嘴,没意思……”
还以为找钱呢,陈去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是他误会了。
七嘴八舌的都在询问他,可又都不等他的回答,陈去索性闭嘴不言,除了时不时傻笑一下,便也随他们去了。
正闹着,门口进来了两个人,走前面的是那个行罚的人,跟在后面一瘸一拐的就是那个挨罚的少年。其他人见到他们,忙笑嘻嘻地招呼:“清花,这来了个大傻子,你快来……”
你才是个大傻子,陈去在心里如是想,脸上笑的更开心了,还附和的点点头,其他人见此又是一顿大笑。
被唤为清花的那人板着脸点点头却并未过来,被打的少年扶着门站着也没进来,显然是有些怕他们。
这时,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人,正是那个领陈去进院里的人,他轻轻咳了一声,屋子瞬间安静,那几人忙不迭跑到门口,挤着笑谄媚道:“毓管事,新来一个,我们正给他交代院里每日要做的活计呢。”
毓管事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很老实,就是不知道性格是不是也像模样这样板正。陈去正琢磨着就看见他朝自己走了过来,一时也顾不上其他,站起身喊了一声毓管事。
他点点头,对着陈去打量了一番后转头说道:“烧点水给他洗个澡,好好收拾明儿就要在院里当差了,别熏着少爷。”
一听这话,那几人顿时为难起来,嘀嘀咕咕了片刻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毓管事简单吩咐了两句就离开了。人一走,那几人的脸上彻底挂上了不乐意,几人看了看黑得瞧不出模样的陈去,又相互交换了目光,显然都看清了彼此眼中的抗拒,不过也没争多久,其中一人打头直接将任务派给了一直扶着门的少年,随后一哄而散了。
那个叫清花的男人看了少年片刻也起身出去了,此时后房就剩下了他俩,一个坐在床边呲着大白牙,一个扶着门脸色惨白。
见人走了个干净,陈去卸下笑容,顺带活动了下巴,他也不想装傻,可事情的走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你不傻啊?”少年有些诧异,扶着腰想进来,可门槛太高抬了两次腿都没成功。
陈去主动走了过去,刚想攀一攀关系,就听见少年弱弱地问道:“你是装的?你为什么装傻?”
陈去不由心虚,只能扯开话问道:“去哪烧水啊?”
少年没发现自己被岔开了话题,顺着他的话指了一个方向,陈去冲着他笑笑急匆匆的走开了,直到陈去的背影不见,少年才恍然大悟般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追去。
时隔二十几天,这本该是一个酣畅淋漓的热水澡,可由于四肢在旁看着,陈去这澡洗得很憋屈。
虽然被盯得难受,但借着交谈,陈去也听清了毓府的情况,毓府如今是老夫人当家,毓夫人管事儿,今早见到的那个端庄秀丽的女子就是毓府大小姐毓清好,现在也学着理事儿了,算是个小当家的。
那个善会装委屈变脸的小少爷就是毓府的大少爷毓宝清,二娘的孩子,也就是厅上的那个说话难听的妇人,她没什么本事,就是个吃着饭还骂娘的刺婆儿,没啥实权。
为啥没有男人?
陈去也问过这个问题,四支说毓府不是没男人,而是没争气的男人。
据说毓家少爷毓天赐六岁那年开智被地灵坛的人带走学气术,学了五年被扔了回去,那时候毓老爷还在世,见孩子对气术这么痴迷,便花了大价钱又把毓天赐送去了天灵坛,碍着财神爷的面子,人家认真教了毓天赐好几年的气术,可教着教着却发现毓天赐属的是地灵,而毓天赐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竟还偷偷把灵气术的一些秘诀泄给了地灵的散修。
地灵和天灵两属的人本就不和,这事一闹,天灵的人自然恨不得杀了毓天赐。毓天赐肯定要逃命啊,可逃就逃吧,他还特意跑去地灵坛告状,避开自己吃里扒外的行为,全挑不好听的说。地灵坛的人一听,这还了得?就算毓天赐修行不好被赶出去了,那骨子里也属的是地灵,天灵的人糟践毓天赐,不就是在打他们地灵坛的脸?
自古以来,面子的事是大事,地灵坛召集了大批二三级高手去攻打天灵坛,地灵有高手,天灵自然也有高手,两方这一照面就干上了,毓天赐则趁机溜回了毓府过起了舒服日子,也是这时候娶了现在的毓夫人,好日子没过多久,朝廷出手了,一劝二胁暂时让两坛歇了战。
【作者题外话】:小火锅:谢谢你看到这儿还没放弃我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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